唐思宁‘哎呀’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嘿嘿,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的甜蜜时光了,我先出去啦,对了,小麦,这个给孩子,来时匆忙,没来得及给孩子买礼物,小小红包,聊表心意。”
她从手包里掏出个锦缎红包,厚度惊人,我接过来摇头笑道:“你这心意可真厚!快去吧,争取明年这个时候,也让我聊表心意。”
唐思宁对我皱了皱鼻子,红着脸跑开。
待俩人离开,我才问道:“温姐姐走了?”
温也点头,将我怀里的襁褓接过来,小家伙不知道梦到什么,小嘴吧嗒吧嗒嘬着,萌地我心都化了。
“看了吗?”温也抬头笑地如沐春风,一手抱孩子,一手将我揽在怀里,“小麦,辛苦了。”
我靠在温也怀里,用手指摩挲了下小家伙的狐狸耳朵和脸蛋,吸了吸鼻子:“还没取名字呢。”
“已经取好了。”
“啊?”我抬头看他,惊愕他居然取好了。
温也深情回望,看向小家伙时,缓缓说道:“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摘后面两句的字,就叫乐相知吧。”
我太熟了,这是歌颂少司命之神的楚辞。
后面两句话的大概意思是:世间最悲之事,不过生生在世却别离,世间最喜之事,不过惺惺相惜结知己。
很符合我俩现在的状态,只是……
“姓乐?要孩子跟我姓?”我愕然。
温也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角,宠溺柔声道:“小麦,姓氏于我不重要,只要是咱俩的孩子,跟你姓又如何?”
“况且,我很喜欢你名字中‘乐’之一字,喜悦、开心、知足,简直就是你性格的点睛字眼,希望孩子能同你一般,无忧无虑地长大,有你这份乐天精神,同样珍惜身边人。”
我被他一通话,感动得哭了鼻子,刚要扭身,胸口疼炸了。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我现在是个粮仓,我还要奶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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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崽崽长得特殊,我担心引起注意,给万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下午我便要茅之潼送我和温也回去。
安舍不得我走,人生地不熟,她把我和温也当作最亲近的人。
唐思宁安慰了她好久,安才放手。
我摸了摸她的脸蛋,鼓励道:“念安,忘掉大荒的不愉快,世间是新的开始,这里的人都同你一样,不要再觉得自己是怪物,小麦姐也舍不得你,可我现在要回家坐月子,等一个月后,我再去找你玩怎么样?”
安看了看我怀里的崽崽,抱了抱我,点头答应,唐思宁揽着她的肩膀,目送我们上了万家的直升飞机。
老爸和太姥姥见我和温也抱着孩子回来哭得稀里哗啦,忙安排我上楼,从此开启坐月子模式。
村里的四合院已经修葺完善,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盖了些房间,现在正在装修,我坐完月子差不多就收尾了,不过还要散味,一时半会儿搬不进去。
老爸非常开心,整天在菜园里扒新鲜菜蔬,他还养了几只鸡专门下蛋,就连肉都是他开着二手小汽车回村买不喂猪饲料,现宰现杀的,我让他不用那么麻烦,老头却乐此不疲。
我给保姆阿姨开得工资很高,节假日还有红包,加上她有带娃经验,所以她又担起了月嫂的工作任务,倒省了我很多力气。
不过,有位不开心了……
蛋蛋知道我和温也回来,天天来回穿梭法门,一会儿问崽崽今天吃得怎么样,拉了多少,晚上闹不闹夜,一会儿问家里的保姆阿姨能照顾好吗,我奶水如何,有没有堵奶……巴拉巴拉都是些琐碎之事。
我刚喂完孩子,收拾着崽崽的小衣服,白了蛋蛋一眼:“我妈想过来就过来嘛,家里有法门,一转身的事,让你当传话筒,你们不累,我听着都累。”
“嘻嘻,主人一是为了避嫌,二嘛……”蛋蛋拿着小玩具逗婴儿床上的崽崽,欲言又止。
“二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是想要我抱着孩子去看她!”我把衣服叠好,放进抽屉里。
“告诉妘素,我还没出月子呢,想看孩子自己来吧,再让你问些没营养的问题,我让温也把法门关了你信不信?!”我抱着手臂,瞪了蛋蛋一眼。
好巧不巧,温也从外面进来,好笑道:“乐小麦,谁又惹你了?不是告诉你别动无名火?前天堵奶疼哭这么快就忘了?”
我捂着胸口,自己给自己顺气:“你问他,我懒得说。”
温也帮我拍后背,问:“怎么回事?”
蛋蛋低头望着自己的脚丫,心虚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主人想看看小小小主人。”
“她为了避嫌,又拉不下脸来,让我们抱着孩子去基地。”我补充道。
温也似笑非笑:“小麦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吹风,今晚孩子放在隔壁房间,岳母想看,晚上可以过来看,不会惊动其他人。”
我倒不怕我妈对孩子不利,可我舍不得把孩子单独放另一个房间!
小婴儿一天一个样子,这半个月,我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生怕错失他成长的瞬间。
蛋蛋像得到大赦,屁颠屁颠地回去了。
我有些不开心,一屁股坐在床边:“干嘛这么纵容她?想看孩子就大大方方看嘛,弄得跟偷鸡摸狗一样。”
温也坐在我身侧,揽着我好言相劝:“小麦,你母亲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她不愿和你父亲再有交集,最重要的是,她生下你不久,还没体会养育子女的喜悦就将你送出去,她应该是想到了你小时候,心里又愧疚又想亲近,却碍于内在外在因素,不能现身,才让蛋蛋来回传话。”
“给你母亲个面子,让她单独陪相知一晚。”温也嗅了嗅我的耳后。
我靠在他的肩膀,缩了下脖子,妥协道:“好吧……哎,你,你别舔。”
最近他总是舔我耳后,像疯魔了一般,可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舔到俩人气喘吁吁,快要融为一体又不得不分开。
真是折磨人。
“小麦,你这里格外好闻。”温也深深嗅了口气,语气黏腻地可怕。
我摸了一把,凑到鼻底,除了温也身上的气味,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这是天狐伴侣间散发的特殊气味,令另一半着迷的气味,只有我才能闻到。”他把我抱上床,一直在身后厮磨。
我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是你父母进入魂花时,在我耳后种下的!”
温也像是叼住我的命脉,闷闷笑道:“他们倒送了你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