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梓嫣看着罗朝新嘚瑟,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拍了一把餐桌桌面,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手指罗朝新,“我当时真该把你撞死!”
罗朝新却没有因此而发怒,而是大笑起来,给罗梓嫣比起了大拇指,“没错,她们都和你一样,就是这股狠辣劲。不过我觉得,你才是你们中最厉害的那一个,而那个废物是真的废,被人随意欺负都能忍,简直比忍者神龟都……”
突然,罗雄华大喝一声“够了”,把罗朝新的话打断,也让刚拿起桌面上的小碗准备砸罗朝新的罗梓嫣吓得住了手。
所有人都看向罗雄华,不知道这个始作俑者现在要说什么话。是找一大堆理由狡辩,还是低头忏悔?
罗雄华的目光从右到左,一个个地看了过去,直到看到正盯着桌面的陈秀容,才面无表情地说:“没错,小新是我和贾花美生的孩子,也没有抱错。”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沉默了,但很光棍地承认了自己做的一切。
事到如今,他已经掌控了超过罗家企业一半的股权,整个罗家就数他最为强大。
今天的最大问题就是他有一个私生子。但私生子对于豪门来说,是个问题吗?呵呵,没有那才是问题!
罗雄华相信,就算陈秀容的那几个哥哥,也不会因为自己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就会出手针对自己。
那些大舅哥哪个没有几个私生子的?经商的老三更是直接向外宣称有七房太太,现在都不知道有几个孩子了。而他的儿子才几个?
因此他不担心陈秀容会把这件事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心中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及时处理了罗琦。
这几天,手下人汇报说几个小姐一直聚在老大的别墅里,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特别是以前怎么叫都不肯回国的老五,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国,让他感觉到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
通过这几天的调查,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罗梓婵姐妹偷偷做亲子鉴定的事,也知道了罗梓婵和罗琦见面的事,就不难推测出来罗琦在这件事中的重要作用。
因此他心里确实有些怪自己还不够心狠。
如果早早地让罗琦给老爷子捐肾,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了,更不用小新现在少了一个肾。
“那个废物真是该死啊!”罗雄华心里所有的怨恨最后都怪到了罗琦头上。
罗雄华用沉默等待陈秀容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他对妻子的脾性太了解了,自己做的事被妻子知道后,后果必定天崩地裂。
尽管那样的后果很危险,但他作为一个男人,被迫在暗中动手脚,就已经是个很丢人的污点,如果不那么做,他又有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陈秀容没有等到罗雄华更多的话,就转头冷冷地盯着自己的丈夫,同样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餐厅里一片安静,气氛很诡异和压抑,几个姐妹都能感觉到头顶上像是有个气压团正在快速形成。
按正常来说,作为妻子,丈夫的这种行为不但是对婚姻的背叛,也是对她无情的蔑视,把她当作一个玩物,肆意揉捏,一向强势的陈秀容本应该第一时间大吵大闹,但她却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丈夫。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罗雄华对上妻子的目光,他似乎在她的眼神深处看到了无数霹雳正在疯狂闪耀。
罗雄华看得心中渐渐开始发毛,心想是不是要把李一名叫进来,免得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事发生。
就在这时,陈秀容突然起身,如闪电般端起眼前的一盘青口贝,就在众人以为她要用盘子砸罗雄华时,她却把整盘青口贝连带盘子,都狠狠地拍在了罗朝新的额头上。
顿时青口贝四处乱飞,名贵的白瓷盘子也瞬间四分五裂,罗朝新的头皮也随之开裂,鲜血混合着酱汁四溅。
“啊!”罗朝新发出一声惨叫,却奇迹般的没有晕倒。
他用手捂着前额,眼神惊恐,嘴里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满头满脑都是酱红色的酱汁,看起来很凄惨。
这一下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所有人都以为陈秀容会冲着罗雄华而去的,完全预料不到她会向罗朝新动手。
陈秀容拍了一盘青口贝还不肯罢休,接着又端起一盘牛肉做的菜,就要再次向罗朝新拍下去。
罗雄华眼疾手快,立刻双手抢过陈秀容手中的菜盘,同时大声叫喊:“阿名,快点进来,把小新带走。”
他知道,现在在场的人中,恐怕已经没有人会帮他,“真该死,我又犹豫不决一次!”
李一名依然可以随叫随到,在罗雄华话音刚落的同时,就从餐厅门口冲了进来,然后一声不吭地架起罗朝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陈秀容任由他们离去,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还握着自己手腕的罗雄华,冷冷地说道:“人都不在这里了,还不放手!”
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刚才的盘子不是她摔的一样。
罗雄华缓缓地放开陈秀容的手,心中却一直警惕着对方会突然再次暴起。
陈秀容的果决,他在三十年前就深有体会,刚才也做好了准备,但他完全没有想到陈秀容会对罗朝新下手。
平常人就算养只宠物养久了都会感情,这个女人却对自己宝贝了两年多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她还是和三十年前一样狠辣且让人难以捉摸。
罗雄华放开陈秀容的手后,就后退了两步,不敢和她距离太近,且一直注意她的动作,毕竟餐桌上不但有中式餐具,还有刀叉。
现在罗朝新被李一名带走了,罗雄华担心这个疯女人没有其他目标,会用刀叉突然给自己来几下。
餐厅里再次陷入了安静,气氛也更加紧张,似乎下一刻可能就会发生更加可怕的流血事件。
罗梓婵和罗梓娟眼神交流,都后悔太鲁莽了,要是出了人命,不管死的是哪个人,都是她们的至亲,都不是她们希望看到且能承受的。
罗雄华等了一会儿,看到陈秀容没有继续动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很有压力。他略微思索过后,试图狡辩一下,对她进行开解,说不定打消她心头的戾气。
如果没有泄去陈秀容的心头戾气,那真的可能出人命。
他语气诚恳地说道:“秀容,小新的事,纯粹是被我妈逼的。当时……”
“当时我生不出儿子,所以你妈就逼你在外面找女人生孩子,是吧?”陈秀容不用罗雄华把话说完,就知道他想要狡辩。
她突然凄然一笑,然后咬牙质问丈夫:“你妈也逼你用罗朝新把小琦赶出家门吗?罗朝新是你的私生子,还是你妈的私生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罗雄华被妻子直接戳穿谎话,顿时恼羞成怒,立刻对着她怒喝。
陈秀容面露不屑之色,“敢做不敢认!你罗总现在可是罗家家主,持有超过了一半的罗家所有产业,跺跺脚都能让建林市抖几抖的大人物,格局居然还如此小气?”
“我不是承认了吗?”罗雄华气汹汹地辩解,但在陈秀容微眯的眼神里,气势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然后语调放低地加了一句,“你当年不是同意我这么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