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容的脸上陡然一变,用极其鄙夷不屑的神色对着罗雄华说:“当年我生了五个女儿,却没能生出儿子,你们罗家又是即将选继承人的关键时候,原本应该是第一人选的你,就因为膝下无子,族人都不看好你。你白天努力工作,在你爸面前尽力表现,夜里却在家里借酒消愁。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允许你纳两房小妾,想着或许能给你生出儿子来,逐了你成为家族继承人的心愿。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妻子的话勾起了罗雄华的回忆,他表情复杂地回答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你提它做什么?”
“哈哈哈!是你先提起的,却又怪我?是害怕在你的女儿们面前丢脸吧?”陈秀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连笑了几声,但她的表情不变,“这么多年了,我才看清你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嘴里说着不要,却暗地里男盗女娼。”
罗雄华被骂的脸色难看却也没有反驳。
“你当时是认为我在考验你吗?哈哈,我生老三老四的时候大出血,医生建议我不要再生了,但为了让你有个儿子,我义无反顾地冒险又生下了老五。尽管还是女儿,可你难道感受不到我有多爱你吗?你却怀疑我、不信任我,嘴里说着只爱我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却在外面偷偷的找其他的女人给你生孩子。”陈秀容斜眼看着罗雄华,“允许你光明正大地做你不要,却在暗地里偷偷做。你贱不贱啊?”
罗雄华被骂得无言以对,欲言又止,脸色非常阴沉。当着五个女儿的面被如此羞辱,他心里头有无数的疯狂念头在闪烁。
“当时我相信了你的甜言蜜语,决心要为你生继续生孩子,一直生到你有儿子为止,就算身体完全垮了,也在所不惜。哈哈,谁让你是我陈秀容爱着的男人呢!”陈秀容又是凄然一笑,表情极其痛苦。
罗梓婵姐妹五个人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妈妈说的这些话,有许多都是她们不知道的。她们看着父母两个人,心里头五味杂陈。
陈秀容拿起桌面上华丽的餐巾,缓缓地擦干手上的酱汁,却没有擦眼角渐渐滚落下来的泪滴。
“所幸我命好,终于为你生了一个儿子。当时我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陈秀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但很快就被怨恨表情给替代了,“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很开心,毕竟你已经有了儿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成为你们罗家的继承人了。可惜你没有!尽管你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但我却感受不到你的热情,仿佛我给你生下儿子就是一个错误。哈哈哈!”
陈秀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整个餐厅只有她一个人在笑,其他人却是脸色各异,心情异常沉重。
陈秀容笑了几声便停了下来,不过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我以为你是因为工作上的烦心事让你不是那么开心,也没有怪你,而是全心全意地照顾我的儿子。他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最爱的一个人了。”
她的眼睛忽然看向罗梓婵几个姐妹,“这几个丫头也都是傻瓜,明明她们都很喜欢弟弟,却在你暗中引导挑唆之下,对自己的弟弟产生了嫉妒心。我可怜的儿子,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说不定早就被她们几个给弄死了。”
罗梓婵姐妹几个惊愕地相互看着,努力寻找记忆中的印象,可就算年龄最大的罗梓婵也想不起自己要弄死罗琦的记忆,但都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爸爸确实跟她们说过男女平等之类的话。
“我以为她们几个年龄还小,不懂得轻重,便不让她们靠近她们的弟弟,自己更是形影不离地把儿子带在身边,直到他五岁才送他去上幼儿园。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你居然在背后教唆年龄还比较小的老三老四如何欺负我的儿子。罗雄华,你应该还记得当时的事吧?”陈秀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罗雄华。
罗雄华的目光和陈秀容对上,他感觉妻子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无数的神兵利剑,想要把自己给杀死。这样的眼神,他三十年前曾经看到过一次。
“我当时就给你解释过了,小婷和小妃当时很想吃你给那废……你给罗琦买的雪花酥,我告诉她们可以向弟弟拿一点,但她们要和弟弟说清楚。”罗雄华看到罗梓婷和罗梓妃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不由开口辩解说。
罗梓婷和罗梓妃的记忆里确实存在着这件事,但是因为时间太久,她们那时又是爱玩的年龄,事情的具体情况已经记得不太清楚。
不过类似的事情有许多,因此她们都记得爸爸经常教她们的话,那就是好东西需要分享,如果弟弟不懂,做姐姐的就要教会他,即使是一点小惩罚也没关系,都是为了弟弟好。
所以,现在她们看向自己爸爸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陈秀容看到罗雄华继续狡辩,犀利的眼神中更多出了鄙视。“那教唆小娟在大冬天用冷水把正在睡觉的弟弟泼醒那件事,你总不能抵赖了吧?”
听到妈妈提到用冷水泼罗琦的事,罗梓娟记忆深处的一幕也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她情不自禁的张大着嘴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爸爸,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正在疯狂叫吼:可怕,太可怕了!
她记得自己当时被妈妈打得感觉自己都快死掉了,也没有等到爸爸像天神一样出现来救自己,才把事情的所有经过说了出来,否则她一定会守住那个只属于自己和爸爸两个人的秘密。
那件事起因是什么,她也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只知道一定不要用冷水泼弟弟,否则会被妈妈打死。
她那时有些恨爸爸,但爸爸那时也给她道歉并解释了为什么没能及时阻止妈妈的原因,她作为爸爸最疼爱的女儿,也就原谅了她最爱的爸爸。
感受到罗梓娟那异样的目光,罗雄华朝她看了一眼,然后开口对陈秀容说:“小娟那时候才四岁,理解错了我交待的话。我不也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吗?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事到如今,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现实。你就说要怎么办吧?不过我先说了,离婚分家产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