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的小算盘拨的飞快。
柳芸芸的加入让他的计划更加的完美了。
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成为加害者。
许笙笙只要不笨,冒名顶替的短信一发,他就能找出一堆他和柳芸芸合谋破坏他和陈岁平关系的“证据”。
到时候,陈岁平一定会更加的恨他。
时宴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他有些热。
柳芸芸会做什么,时宴心里很清楚,所以他拒绝的剧透。
在他看来柳芸芸能和陈岁平说的不外乎就是以下几件事:
她会和他说五年前的照顾,会说他的命不久矣,会说他们的感情。
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让陈岁平“暂时”和许笙笙分开。
她会要求陈岁平出面把他接回自己家,她会让陈岁平照顾他。
她准备道德绑架陈岁平,却忘记陈岁平已经不是五年前的他了。
这些手段都不新鲜,根本对付不了他,只会把他推向许笙笙。
只要许笙笙聪明一点,以退为进的表示同意,陈岁平就会对他生出愧疚。
那许笙笙聪明吗?
聪明的。
柳芸芸说他家在这里买了房和车后,时宴就知道他比原主聪明。
娱乐圈是赚钱,但一个选秀后只短暂出道了几个月,还只接了一个游戏代言的小明星能赚多少钱?
几十万?
反正绝对没有几百万。
这个城市对标的是魔都,一套能让孩子上好学校的房子,怎么都需要大几百万。
柳芸芸的意思很明确,许笙笙从陈岁平那里拿了不少钱。
时宴不是要批评许笙笙爱的不纯粹。
他只是客观的评论许笙笙,觉得他比原主聪明。
一个聪明的对手,好过一个笨蛋。
时宴决定加把火,柳芸芸的手段对付不了陈岁平,他的可以。
住院办的仓促,出院却不能仓促。
时宴签了风险告知书,才得以在外过夜,而出院手续要明天白天才能办理。
许铭成租了轮椅,把时宴裹成一个粽子,推着他去了停车场。
他们开去了郊区一个农场。
许铭成说:
“很久以前买着玩的,想把这里的鱼塘果园都改造一下,弄个农家乐什么的。后来事情太多,就忘了。”
“你一说没人知道的地方,我就想到这了。”
郊区乡下,黑灯瞎火,时宴什么都看不到。
许铭成把车停在门口的泥地上,让时宴在车里等,自己跑去找鱼塘的看管大爷要钥匙。
两人十一点到的地方,等能进去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南方常见的两层砖房。
装修都是八九十年代的风格。
老旧,但很干净,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
许铭成把时宴安排在二楼最西面的那间房间,他自己睡在最东边的那间。
呼唤自己的宿主:
【宿主,亲爱的宿主,你真的不想知道柳芸芸和陈岁平说了什么吗?】
【陈岁平到现在都没有睡。】
【他之前装睡。】
【许笙笙睡着之后,他就跑去客厅外头的阳台抽烟。】
【已经抽光一包了,第二包也快见底了。】
【啊!他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许笙笙没睡!许笙笙起床了!许笙笙打开了手机——】
【宿主你睡着了吗?许笙笙用了查找我的iphone。陈岁平估计不知道他的枕边人能定位他。】
【陈岁平去医院了。】
【宿主,他去找你了。】
【啊,好感度掉了。他一边去找你,一边掉好感度?】
打了三个问号给时宴。
时宴回应:
【陈岁平对我爱恨交织啊,你忘记了吗?柳芸芸一对他进行道德绑架,他就觉得是我撺掇的。】
【可惜我人不在医院。】
时宴真情实感遗憾。
【错过了。】
【我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就行动的。毕竟不低的好感度摆在那里。】
他可是年少情深,恩爱不疑的白月光。
陈岁平就是这样对白月光的?
连一晚都不愿意等,就跑去质问了?
果然恨的厉害。
时宴坐起来,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光。
猛然亮起来的灯有些太过刺眼,他立刻泪眼朦胧。
许铭成估计是没睡,很快就过来敲门。
时宴含着泪喊请进。
“怎么了?”许铭成吓了一跳,分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该不会身体不舒服吧?
“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时宴真的不舒服。
他太遗憾了。
没能听到陈岁平的质问,没能被他指责,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恹恹的摇头,靠在木质的床头不说话。
许铭成咯噔了一下。
【大晚上路上几乎没人,陈岁平车开的很快,马上要到医院了啊。宿主,他发现你人不在了,会有什么反应?】
【能收集的到一波负面情绪吗?】
时宴没有回答系统。
许铭成正问他:
“你不想走了?”
“没有。”时宴否认。
他开灯,装蔫吧,都只有一个目的。
他在等陈岁平发现人不见给许铭成打电话。
他没办法被陈岁平当面指责,要是再错过电话里的指责,他今晚就别想睡了。
真的,真的,好喜欢陈岁平啊。
第一天还没结束,就要被质问了啊。
时宴捂着心口:
“心跳的好快,睡不着。”
许铭成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陈岁平,就要摁掉。
“是……他的电话吗?”时宴坐直,他直勾勾的看着许铭成。
不知道是起的太快还是什么原因,时宴眼中的泪缓缓的滑落。
许铭成五味杂陈。
他到底接通了电话。
他按了免提,很快就后悔了,因为陈岁平竟然直接在电话里质问时宴。
他气势汹汹:
“时宴给我妈打电话了?当着你面打的,还是背着你打的?你为什么不看着他?”
“五年不见,他竟然这么会演戏了?表面和我说再见,说要走,背地里给一个老人家打电话告状?”
“他到底想干什么?”
“当年说走就走的是他!一走毫无音讯的也是他!现在我的日子好不容易又过起来了,他又跑回来搅和?”
许铭成想要挂掉,时宴抓住了他的手。
他无声的祈求他:
让他说。
许铭成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时宴真该照照镜子。
他看上去整个都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