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变成了阿飘。
关切问道:
【宿主你感觉怎么样?】
【挺特别的。】时宴看着自己透明的手,微笑着回答。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死的那么快,但人算敌不过天算。
陈岁平的一句我爱你,直接给时宴整不会了。
一口气没上来,他就去了。
当时整个都卡住了。
时宴感觉它下一秒就要死机完蛋。
时宴立刻开口安抚它:
【别担心,就算去惩罚世界也不要紧。】
发了四五个哭泣的表情包。
它显然已经对任务能顺利完成不抱希望了。
时宴却不肯就这样脱离当前世界。
陈岁平的最后两点好感度肯定会刷满的。
【77,等几天。几天之后如果陈岁平的好感度还是刷不满的话,就进入惩罚世界。】
答应了。
和萌新系统绑定的好处这不就体现出来了么。
时宴飘在陈岁平身边。
他看着狼狈的躺在病房的地板上。
他手机里的那个纸片人还在断断续续的重复着永远爱你和比心那句话。
陈岁平突然就呕吐了起来。
他抱住了自己的头,剧烈的呕吐。
除了胃液,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
陈岁平吐出了自己的灵魂。
他昏了过去。
浑身脏臭的跌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上。
无人进来。
时宴飘在半空中,他看着比一般流浪汉还在狼狈的陈岁平,和说:
【我越发肯定这个世界咱们能顺利刷完。】
:
【为什么?】
时宴没有解释。
足足半个小时,才有保洁进来收拾病房。
她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陈岁平。
一阵兵荒马乱后,陈岁平被送去了内科住院。
用药后,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柳芸芸在他醒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才赶到医院,一进门,她就开口说臭:
“怎么回事啊?艾瑞克国际是怎么搞的?”
“收那么贵的医疗费,怎么不把病房打扫干净?”
“新风为什么不开?臭死人了。”
柳芸芸不停抱怨,她没有过陈岁平出什么事了,在把病房里的窗户全部打开之后,她笑逐颜开的说起了一件事情:
\"陈岁平,我找到一个姑娘,她愿意和你见一面。\"
“我和你说啊,那姑娘是博士,就是家里遇上了难事。”
“她说了,她不介意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给五百万彩礼,她就和你生两个孩子。”
“生两个啊!”
“这年头有几个姑娘愿意生二胎啊?”
“你想想,到时候你和你哥就能一人有个香火了。”
“五百万不多的。”
“你把卡给我,我一会儿就给那姑娘转钱。”
柳芸芸自顾自的说着:
“那姑娘说了,结婚后就和我同住,绝对不烦你。你只要在她排卵期的时候来几趟就行了,你想找几个男的都行……”
“时宴死了。”
陈岁平突然开口,打断了越说越兴奋的柳芸芸。
柳芸芸脸上的笑僵住。
只有几秒,她就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人家姑娘很漂亮,瞧着和时宴还有点像,不过性格像之前的许笙笙。”
“她真的不介意你和男人搞。”
“陈岁平,岁平,儿子,错过这个,你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听妈的,去见她一面。”
陈岁平咧嘴笑。
他的笑有些渗人。
柳芸芸咽了口口水,清了清嗓子:
“你不想见?”
“不见也行。”
“你给妈妈转五百万,妈去操办……”
砰——
陈岁平拿起床头柜上的花瓶,狠狠的砸了下去。
“时宴死了。”
在柳芸芸缩脖子的时候,陈岁平开口了:
“他死了。”
“我知道他死了,你都说好几遍了。”柳芸芸一脸的满不在乎,“你不是不喜欢他了么?老提这晦气的事做什么?”
“我正和你说喜事呢。”
“妈……”陈岁平喊她,“时宴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
“那又怎么样?时宴难道对不起你过?你还不是喜欢上了许笙笙?”
柳芸芸的话戳中了陈岁平。
“别装了。”
“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成熟点,不要在既要又要了?”
“许笙笙是个贱人,许笙笙不是好东西,但你选他的时候可不知道这些。”
“你就是觉得许笙笙更吸引你。”
“时宴,和时宴代表的道德啊,你都已经抛弃过一次了,就别在这个时候捡起来。”
“妈。”陈岁平脸上的笑越发渗人,“我不喜欢许笙笙啊。”
柳芸芸皱眉:
“别和我说这些,快点把钱转我。”
“我喜欢的,我爱的,一直都是时宴……”
“是时宴。”
“妈,我爱的是时宴。”
啪——
柳芸芸抬手给了陈岁平一个巴掌:
“少发神经。”
“我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爱不爱的?”
“男人都一样,贪的就是一个新鲜。”
“你现在就是内疚了,觉得对不起他了,过两天就好了。”
“之前不也是吗?时宴被我逼走的时候,你不是……”
“根本不一样!”
陈岁平爆发。
他嘶吼。
“那根本就不一样!”
他的脸涨得通红。
“那个时候他对来我来说没有你重要!”
柳芸芸脸上的表情彻底变了,她小心翼翼看着陈岁平:
“儿子你什么意思啊?岁平,平平,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陈岁平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妈,我的心空了。”
“你推门进来抱怨味道难闻,而不是关心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难过。”
“放在以前,我早就难过死了。”
“可现在,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柳芸芸感到不安。
陈岁平接下来的动作,让她更加恐惧了。
她的乖儿子,拔掉了手上的针,从病床上走了下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猛地戳向自己的胸口。
“啊!”
柳芸芸尖叫。
血从陈岁平的胸口流出。
陈岁平没事人一样:
“就这样,我也不觉得疼。”
柳芸芸狂奔离开病房。
没一会儿,医生就赶了过来。
接下来,陈岁平接受了专业的疼痛测试。
他失去了痛觉。
在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陈岁平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柳芸芸说:
“你看时宴多爱我……他怕我疼,把疼痛带走了。”
陈岁平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吗?
不。
生理上,他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
但这不代表他不疼。
相反,精神科在组织会审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是疼到了极致,以至于身体产生了保护机制。
他疼死了。
他不知道而已。
就像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爱时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