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神色略带惊恐地看向紧闭的大门。
她一把扯过抚在蓝色满天星上的手,拉着陈逸晨往后院走。
陈逸晨眉梢带着笑意,顺从地跟着她走。
走到一半,莫莫似乎是想起什么,松开他的手,折回身,一把捞过桌上的蓝色满天星。
花束被塞回陈逸晨手里。
南煦瞪了一眼面色悠闲的陈逸晨,催促他脚步快些。
镜片下的眸子含满笑意,抱紧手中的满天星,大步跨向后院。
莫莫怕南煦进来,所以将陈逸晨拉到后院门口,给他指了一下后门的方向。
“那是后门,快点出去,我先走了。”
她急匆匆地嘱咐完后,转头进了别墅。
陈逸晨抱着手中些许凌乱的满天星,又看了看前方匆忙的背影。
嘴角不由地勾起,嘴里喃喃道:“两人性格挺像。”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后院门口,面色暗沉地看向隔壁87号。
陈逸晨站在87号门前。
指尖颤抖地从花束中挑出一小撮满天星,插在门把手上。
随即慢悠悠离开。
莫莫刚在沙发前站定,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她整理头发的时候一顿,目光慌乱地看向门口。
南煦手里拿着最新的实验报告,站在玄关处。
低头看着地上多出来的泥,心中微沉。
南煦缓步走进客厅,看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女孩儿。
“家里刚刚来人了吗?”
“没有啊,只有我,是修网的工人来了吗?”莫莫看向他的面色平静。
南煦僵在玄关处,缓慢摇头。
面上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语气柔缓地问道:“宝宝怎么起来了?”
莫莫睫毛快速震动,看着眼前喝了一半的茶,语气平静,“睡不着,起来坐一会儿。”
南煦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担心,“怎么了?身上还痛吗?”
她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将桌子上的茶杯移动到盆栽后面。
他靠近莫莫,一股满天星的香味扑面而来。
南煦脚步凝滞,五指合拢,手上的实验报告被捏得变形。
他嗓音干涩,“宝宝身上好香啊。”
莫莫面色不解地看向他,抬起手臂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她一脸疑惑,“没有吧?”
南煦喉咙酸涩,心尖颤抖,语气莫名平静,“有啊,满天星的香味。”
莫莫想到那一大束满天星,眸色凝滞,嘴角勾起笑意,毫不在意地解释:“可能是在房间里待久了,床头那束满天星的香味还挺浓的。”
“是吗?”
南煦几乎说不出话,声音低弱,只觉得呼吸不了。
满天星的香味充斥他的鼻腔,在他心里腐臭发烂。
剧烈颤动的眸子被合上的眼帘盖住,他的唇瓣颤抖,尖利的虎牙紧紧咬着下唇,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破血。
莫莫的神思一直聚集在周围,思考着还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并没有听到南煦刚刚的问话。
他得不到回应,明明只是几秒钟,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南煦重重地自言自语道:“是的。”
莫莫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然这香味能从哪里来?”
南煦再次狠狠地肯定她刚刚说的话,“是啊,是房间里香味太浓了。”
可是满天星这类品种,花香淡淡的,甚至微不可闻。
除非凑近闻。
南煦忽的起身走向落地窗,将客厅的所有窗户全部打开。
接着转身,将莫莫抱起上了二楼。
香味淡了许多。
南煦高高悬挂的心脏微微落下。
房间里满天星的香味都没有刚刚在客厅的浓郁。
他将莫莫轻柔地放在床上。
莫莫看着他,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又问道:“我好无聊啊,家里网什么时候修好?”
正在给莫莫盖被子的手一顿,南煦支支吾吾道:“给工人打过电话了,大概一会儿就过来,宝宝要是无聊就去我书房看书。”
莫莫漆黑的眸子转了转,看向他手里的实验报告,点点头。
伸出裹满纱布的双臂,又一次挂在他脖子上。
南煦又将他抱去了书房,安置在自己身边。
地下三层,四周是光滑黑暗的墙壁,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孟辰站在木架上,双手被锁链牢牢的锁在架子上。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左侧立着的各种刑具。
双手轻微晃动,尝试挣扎。
寂静的室内响起锁链声。
由于地下室过于宽广,竟然能听到回声。
门开了,强烈的灯光照射在孟辰身上。
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看着走近的孟伟业。
孟伟业将手中的灯放在地上,打开地下室的灯,拿起一旁架子上立着的一根牛皮鞭。
他随意舞动两下,哗哗的声音划破空气。
亮如白昼的地下室,甚至能看清脸上的毛孔。
孟伟业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孟辰,手中的牛皮鞭指向他的鼻尖,“知道错了没有?”
“想打就动手,别找那么多借口。”孟辰毫不在意地挑衅他。
刺啦。
带着细钩的牛皮鞭,划破空气,狠狠甩在他的胸前。
密密麻麻的细孔,争先恐后涌出细密的鲜血。
衣衫裂开,胸前的红印在血迹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妖艳。
孟辰咬着唇一声不吭。
孟伟业看着他这死倔的样子,又一鞭子下去。
“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好好的孟家大少爷,变成了什么样子?”
孟伟业气得在地下室团团转。
“你要玩女人,我也不拦着你,出了那么好几次烂事儿我都给你收拾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个女人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
孟辰笑出声,吐了一口嘴中的血水,对他翻了个白眼。
“什么兄弟?我拿他当兄弟,他有拿我当兄弟吗?小时候他把我推进池塘,我差点淹死的事情你忘了吗?”
孟伟业停住脚步,牛皮鞭直直的指向他的鼻尖,颤抖的双手连带着鞭子也不停颤动。
“那时他小不懂事,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
孟伟业像是耗尽所有力气,颓废地垂下手,缓缓靠着墙坐在地上。
他按着快要秃顶的脑袋,语气充满疲惫。
“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呀,怎么长成这个样子了?这还怎么继承我们孟家的家业啊?怪我,怪我,废了啊。”
“啧。”孟辰动动身子,胸前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轻嗤出声,“那是你的家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