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伟业神色一凛,语气严厉,猛的站起来,愤怒地指责孟辰。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个集团不姓孟,姓什么?”
孟伟业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气得上蹿下跳,声音尖利,“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反省三天。”
接着,孟伟业拿起地上的灯,关掉地下室的房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地下室只余孟辰一个人。
十一月的京都,寒风凛冽。
即使地下室内密不透风,仍旧比室外寒凉。
那种凉意像是浸入骨髓般刺痛,让人无法忽视,一针针扎在孟辰的四肢,浸入心脏。
孟辰胸前衣服裂开,极低的温度导致他感知不到胸前的痛意。
或许孟伟业只是想惩罚他,并不想真的让他出事。
在他气急败坏地出去十分钟后,陆续有医疗人员下来,为孟辰清创。
孟辰看着面前忙碌的私人医生,讽刺道:“虚伪。”
医生上药的手一顿,接着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工作。
书房内。
莫莫拿着一本外国小说,心不在焉地翻看。
飘忽的双眸,时不时瞥向书桌上的实验报告。
南煦镇全神贯注地修改论文,偶然间瞟向侧前方窝在沙发里的莫莫。
冷漠瞬间柔和,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两颊上的梨涡加深。
莫莫对上南煦的黑眸,突然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他身前。
南煦朝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莫莫眨眨眼,思考一瞬后,乖顺地勾着他的脖子,坐在他怀里。
软糯的嗓音在南煦耳边响起,“是什么论文啊?”
南煦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莫斯苯的抗性研究。”
莫莫眼眸清亮,光明正大地扫视着屏幕上的论文,“莫斯苯是什么呀?”
“一种人工合成的毒药。”
南煦拿过一旁的实验报告,翻到最新的研究记录,对照着实验报告进行论文修改。
莫莫挂在南煦脖子上的双手不由自主落下,渐渐攀上桌子上的纸质报告。
看着实验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公式和结论,她直截了当地问道:“莫斯苯……是怎么做出来的呀?”
南煦诧异地挑眉,低头看向怀中的莫莫。
她侧着身子,趴在桌子上,长长的秀发落在脸颊边,遮挡住面上的神情。
南煦抿抿唇,关掉屏幕上的论文,点开一个新的文件夹,屏幕上赫然出现详细的流程图。
“这个药的原材料都很简单,是日常就能买到的东西,只是制作过程繁琐复杂。”
南煦顿了顿,突然瞥到莫莫放光的双眸,他对照着流程图缓慢解释着制作过程。
莫莫听得很认真,双眸快速在屏幕上扫视,极力记住每一个过程。
这是莫莫第一次觉得南煦的声音如此好听,低沉又悦耳。
一个小时后,她只觉得脑海里胀得发慌,却又无比清醒。
莫莫侧头看着窝在自己颈侧的南煦,脸上是罕见的明媚笑意,语气黏糊,“我知道了,谢谢阿煦。”
南煦看着眼尾弯弯的女孩,一时间愣在原地,喉结轻滚。
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充斥内心,她甜甜的笑容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这一刻,似乎不管莫莫要制药流程做什么,哪怕是给他下药,也甘之如饴。
莫莫抬眸看着南煦,仰头盯着他滚动的喉结。
她轻轻仰头,温柔的唇瓣印在突出的喉结上。
南煦看着她嫣红的小脸,轻吸一口气,嗓音嘶哑,“宝宝乖一点。”
莫莫无辜的眨眨眼。
接着,她乖乖垂下脑袋,眸底没有丝毫沉溺。
她瞥了眼耳根通红的南煦,心里想着的却是刚才的制药流程图。
莫莫红肿的唇瓣轻启,柔柔的嗓音响起,“我想见一见闫律师。”
那篇报道终于还是影响了她的心绪。
莫莫不确定,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二审结果能不能随她心意。
真是奇怪,当年对她有利的舆论不知道被谁压了下来,最终莫国华被释放。
如今对莫国华有利的舆论,被大肆宣扬,如果不是南煦……
南煦收拾资料的动作一顿,声音低沉,“好,明天让他过来。”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莫莫和闫律师直接见面。
他还是害怕,怕莫莫突然转变态度。
他真的很喜欢眼前不抗拒他的女孩儿。
但他有什么理由拦着她,不让她面见律师呢?
本案的原告是莫莫本人,有权知道一切关于案子的事情。
即使他再不情愿,依旧答应了莫莫的要求。
私人医院高级病房内,传来一阵阵怒吼。
花瓶碎了一地,水果滚落到门边,被弹回停下。
一群医生卑躬屈膝地站在床前,诉说着孟征不能人道的事实。
孟征双目猩红,声音嘶哑,“孟辰,你给我等着。”
医生面面相觑,有的甚至面露鄙夷,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见。
说完后他环视周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砸了。
铃声在诡异的病房中响起。
助理颤颤巍巍地将手机递到孟征身边。
孟征夺过手机,刚想砸出去,却瞥到上面的备注。
他深呼一口气,按耐着性子接了电话。
“喂,大伯。”
“孟征啊,你弟弟这事儿确实做的不对,我已经惩罚过他了,一个女人而已,不值得让两兄弟感情破裂。”
孟征握着手机的手一顿,双眸幽暗,语气意味不明,附和着对面,“是啊,没事的,大伯。”
孟伟业像是松了口气,连连夸赞他好孩子,孟征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他调出相册里的图片,看着照片里双眸清冷的女孩。
他突然怪笑出声。
“孟辰,我找到办法了。”
延绵不绝的怪笑从病房内传出,像冰冷的毒蛇,黏腻丝滑又令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