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莫莫还是会心疼他的。
南煦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一股熟悉的薄荷香扑面而来。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
即使莫莫回国后,他把人锁在身边,半夜依然会时不时惊醒。
可是今晚,闻着熟悉的薄荷味,蜷在狭小的沙发上,他破天荒地睡了个好觉。
直到早上卧室门打开,他才惊醒。
莫莫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醒了?我想吃南瓜饼。”
南煦恍然地盯着莫莫,她穿着熟悉的白色长袖长裤,语气熟练地指使他。
和两年前一样。
莫莫没听到南煦的回应,嘴角不满地撇了撇,“傻了?”
南煦回过神,呆愣地张着嘴,依旧没反应过来。
莫莫走到他身边,揪住他头顶蓬松到爆炸的呆毛,轻轻向上提了提。
“没听到我说话吗?”
轻微的痛意将南煦的思绪拉回。
他恍惚的瞳孔重新聚焦,欣喜道:“听到了!听到了!”
“宝宝还想吃什么?”南煦一把掀开被子,半跪在沙发上,双眸亮晶晶地望着莫莫。
莫莫眸光微闪,松开南煦的头发,轻咳了声。
“还有生煎包、红豆粥、玉米……”
“好!”南煦一咕噜起身,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就要出门。
开门瞬间,他欣喜的背影忽然顿住。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望着莫莫,语气小心翼翼,“宝宝……你会在家等我吧?”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他怕这次转身回来后,家里又空无一人。
莫莫心口一滞,无奈道:“会的。”
然而南煦依旧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一步也不敢挪动。
“就在楼下买就行,我一会儿还要去上课。”莫莫盯着南煦漆黑的眸子,认真叮嘱。
“汪汪!”余安也醒了,兴冲冲地冲到两人身边,又叼着牵引绳撞莫莫小腿。
南煦咬着下唇,唤了声,“余安!过来。”
余安屁颠屁颠地绕着南煦转圈。
“我顺便溜一下余安。”南煦忐忑地给余安套上牵引绳,余光一直打量莫莫的神色。
她要走的话,肯定会带上余安。
只要余安还在,她就不会直接离开。
莫莫眉宇轻挑,对于南煦的行为不置可否。
南煦想拉着余安做“狗质”,她看出来了,但没阻止。
至少现在,她还不能随意离开。
y国。
余狮百无聊赖地坐在首位,手中的香烟忽明忽灭,烟雾在周身萦绕,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睨着下方跪了一地的人,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说吧,这次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他指尖轻抖,滚烫的烟灰落在脚下人的脖颈上,留下红印。
“狮哥……我……我不知道啊。”余狮脚下那人浑身颤抖,隐约间能看到下半身衣料被浸湿,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余狮眉头不悦地拧起,尾音上扬,嫌弃的意味愈发明显,“脏死了,弄出去。”
那个人忽然慌乱起来,扬起头颅,露出那张涕泗横流的脸,哀泣道:“不要啊狮哥,我真的不知道,求求您了,别杀我!”
余狮踢开他,嫌弃地瞥了眼染了灰尘的鞋子,挥了挥手。
余狮身后的人立刻会意,上前将那人拖了出去。
房内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噤若寒蝉。
门外的声音从凄厉的惨叫,渐渐微弱,直至最后没有一丝声响。
分块的尸体被一一拉了出去,扔在郊外山区,任由野兽撕扯。
所有人离去后,一个面上涂着迷彩,全副武装的男人鬼鬼祟祟出现在树上。
临曲宿府。
大门关上的瞬间,莫莫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
咚咚。
莫莫关掉水龙头,疑惑地望向门口。
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怎么了?”
门外没有回应。
“有东西没拿吗?”
莫莫以为是南煦在敲门,手已经搭在门把上了。
“滴滴,密码错误。”
莫莫呼吸一滞,迅速收回手,警惕地望着门口。
咚咚。
门再次被敲响。
她立马打开门口的监视器画面,一片漆黑。
“滴滴……”
五次密码错误后,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但是门口的人没有走,依旧坚持不懈地敲门,甚至动作愈演愈烈。
密码锁也在不停地发出警报。
一梯一户的公寓,隔音效果很好。
门外的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对密码锁的警报视若无睹。
莫莫踉跄地后退两步,手中的毛巾落地。
她瞳孔紧缩,呼吸急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莫莫拖着僵硬的步伐,回到卧室,想给南煦打电话。
信号被屏蔽了。
她不信邪地打开所有电子设备,全都被屏蔽了。
敲门的声音持续增大,甚至有砸门的趋势。
莫莫深呼吸,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不出意外,外面的人应该是莫国中派来的。
为了给莫国华报仇。
那个组织真的胆大包天。
光天化日,在安保设施齐全,警卫森严的公寓里。
竟然想破坏监控,直接闯入。
无法联系外界,她只能自救。
南煦刚出去,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也需要十分钟。
她只要再撑七分钟就行了。
她费力地搬动家具,堵在门口,试图拖延时间。
门外的人似乎也知道时间紧急,不再继续敲门。
而是拿着工具开始砸锁。
仅仅一下,叫嚣的密码锁瞬间哑火。
门外的人持续用工具破坏锁芯。
还有五分钟。
锁,脱落了。
门被毫不留情地推开,门板后的家具轻而易举倒地。
门外站着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漆黑深沉的眸子,和莫莫直直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