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三个人影一副平民打扮慌慌张张往东而去。
他们不时的往后看看,似乎在害怕什么追来一般。
“哥哥,我们休息一会吧。
他们应该没有追来。”
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听到身后有人这么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往后面望了望,再次确认了下情况,觉得一切正常后,正想点头答应。
忽然看见周围亮起了火把。
随后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三人大吃一惊连忙各自背靠着背,做战斗状态。
“哈哈,李俊。
我兄弟二人从下午就开始在这里喂蚊子,可就是为了等你。”
“哥哥,不要和他们啰嗦。
兄弟我今天被蚊子吸掉了一半的血,现在就宰了他们,放点血。”
李俊听到声音,赶忙望去,正是孔立、于玉麟二人。
“董澄,是你。”
孔立听到李俊叫自己也不回应,只是冷笑一声,把手一招。
四面八方的纪山军听到命令向着李俊与童威童猛飞也似的冲了上来。
李俊三人见状,知道命不久矣,反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迎了上来。
三个人,三把刀,犹如三只猛虎,在人山人海的纪山军杀得有来有回。
不过李俊三人毕竟更擅长水战,在经过一番厮杀后,渐渐力不从心。
先是童猛,再是童威,最后是李俊。
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死在了纪山军的小兵手中。
天寿星、地进星、地退星归位。
“把他们三人的脑袋摘了。
再把这里收拾干净。”
孔立下达命令后,离开了战场,消失于夜色之中。
纪山大营。
李懹听闻孔立回来,连忙出营相迎。
“孔将军,事情办得怎么样?”
孔立双手一抱拳。
“赖宣抚使虎威,终于杀了李俊三人,为段元帅报了仇。”
说着孔立挥了挥手。
三颗血淋淋的脑袋被小兵端了上来,呈现在李懹面前。
李懹大喜过望,有了这三颗人头,他和孔立的谋划算是完成一半了。
而第二天才是二人的重头戏。
但尽管如此,其实二人需要做的并不多。
到了第二天,在孔立的陪同下,李懹来到了军营中关押陈宣抚三人的地方。
说起来,这已经是李懹第二次来到这里了。
当初他可是假模假样的来招降过陈宣抚,并自然而然的被陈宣抚拒绝。
他生是大宋的官,死是大宋的鬼。
李懹当时只能假装遗憾而退。
但今日他来可不是为了招降了。
“陈大人,恭喜恭喜啊。
没想到你们宋廷除你之外,还有这么多的忠臣。”
听到李懹的声音,陈宣抚以为他是来挖苦自己的。
尽管这些日子被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但他依旧没有给李懹这伙贼人好脸色。
“哼,你不用浪费口舌了,我是不会投降的。”
李懹哈哈一笑。
“你误会了,你我同为宣抚使,我怎么可能欺骗你呢?
李某此来是来告诉你,陈大人你不用在这里受委屈了。”
“你什么意思?”
陈宣抚一时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疑惑的看着李懹。
李懹微微一笑。
“意思就是陈大人你自由了。
刚才是我表达不清楚。
等一下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宋军大营的。
不得不说贵军的宋先锋一伙人真是忠心啊。
我为了给段元帅报仇,想着拿大人三人来交换李俊几人。
但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抱有希望。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我不相信真的有人会忠心报国,为了拯救朝廷重臣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直到,唉。”
李懹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直到什么?
你说啊。”
陈宣抚连忙追问。
李懹道:“直到宋先锋送来了李俊三人的首级我才信以为真。
宋先锋为人义薄云天,是整个江湖人人都知道的。
李俊三人定是上为宋廷尽忠,下为全梁山义气,这才甘愿自刎来换陈大人。
有这等忠义之士,难怪我军屡战屡败,着实不冤啊。”
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仗难打了。”
说着,李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陈宣抚三人离开。
陈宣抚三人互相看了看,将信将疑的走出了大帐。
在李懹的带路下众人来到了辕门口。
这里正在为王庆的舅子段二举办葬礼。
尽管没有段二的尸体,但好歹有他仇人的三颗脑袋。
陈宣抚见状,这才信了李懹的话。
现在他是真的认为宋江一伙人都是忠义之辈。
等下回去,他一定要表现的悲痛一点,“埋怨”宋江等人不应该为了他这个阶下囚葬送了如此忠义之士。
他作为士大夫,死有何惧?
当然这只是逢场作戏,之后他要为这些人向朝廷表功。
我大宋有这种忠臣义士何愁不兴。
“陈大人稍歇,在下这祭奠结束后即刻安排人护送。”
“将军自便。”
李懹这几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如今又很讲信用的放了他,陈宣抚也不好再给他脸色。
让他承认对方宣抚使的身份是不可能的,但总能称一声将军,反正丘八也不值钱。
祭奠结束后,李懹当即命一名使者,带着一支仪仗队,大吹大擂的送陈宣抚三人回去。
他李懹也是心怀忠义之人,自然不会让忠义的事埋没。
当队伍快到达宋营时,宋江和吴用正在议事。
今日一早,有人来报,李俊三人失踪,这让宋江忧心忡忡。
他已经有预感事情超出他的控制了。
就在他和吴用商议派谁去时,突然段景住跑了进来。
“哥哥,陈宣抚三人被纪山军放了出来,如今已经到了辕门外了。”
“什么?”
宋江和吴用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此时的他们没有一点喜悦,反而感到一阵的恐惧。
顿了一下,宋江起身道:“先去迎接陈大人。”
说完,他带着吴用往辕门而去。
一到了辕门他便看到了陈宣抚三人。
他们的旁边却是一队纪山军仪仗队,为首一人正是此前的那名使者。
陈宣抚见到宋江后,当即哭着拉着他的手道:“宋先锋,你糊涂啊。
我陈灌已有为国捐躯之心,何必用如此忠义之士来交换我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