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来?陆灵佑被这无赖操作秀的说不出话。
随即有了新的问题:“那这木鱼声哪传来的啊?”
云辞转头,目光沉沉。
她将陆灵佑带着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问:“想知道?”
在这诡异的地方,又被自家师姐这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陆灵佑好奇心瞬间消失。
疯狂摇头:“还是不了。”
木鱼声还在继续,云辞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垂下头看着方才被她们踩出脚印的地面。
这庙就那么大,一眼就能看穿,云辞没有看到木鱼,也没有看到插香的炉子。
可这厚厚一层灰白色的粉末,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应该存在的门也被一面斑驳的红墙替代,房顶也是封闭的。
直接走出去这样的解决方法并不存在。
正在思索着的云辞突然被陆灵佑攥住了袖子。
“师姐......我怎么觉得,这石像不对劲?”陆灵佑嗓子有些发干,迟疑问道,“石像的袖子,好像动了一下?”
刚才在庙外没有上前细看,如今靠近了,陆灵佑才发现这石像有些过于光滑了。
那只放在膝上往前伸的手臂圆润纤细,如女子肌肤一般细腻,执诀的手背上还有青色的血管浮起。
虽然有着属于石头独特的暗绿色,但是不像常见的石头那样表面坑坑洼洼,也没有石头的纹路。
堆积在手肘间薄纱状的衣袖,乍一看,就好像真的能透出底下那层肌肤的颜色。
察觉到这一切的陆灵佑呼吸顿住,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抖:“师姐,我怎么听着,木鱼声是从石像里传来的?”
陆灵佑越说越觉得后背发凉,胸膛里的心似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连那木鱼声也变得断断续续有些失真。
如此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她以为的木鱼。
她哭丧着脸问道:“师姐,这声音,不会真的是石像发出来的吧?”
云辞叹了一口气:“这庙没有门,我们想要出去,就只能把它打得主动将我们吐出去。”
说着上前掀开了蒙着石像头颅的那层布。
红布下的石像面色如玉,用黑玉镶嵌的眼睛在烛光中,缓缓向上翻起,和云辞对视。
“咯。”
石头做的牙齿开合间上下敲击,发出最后一声轻响。
庙中刹那安静的只听得烛芯炸开的嗤嗤声。
石像紧闭的嘴角缓缓牵起抹笑。
之前一直听到的类似敲木鱼的声音,正是石像嘴巴里发出来的!
空气变得潮湿。
被纸人拉去跳了一整个时辰舞、而迷迷糊糊的陆灵佑此时被吓得重新清醒过来。
她看清了刚才察觉到不对劲的石像原本的模样。
石头雕刻的身躯,左手臂完全不见,留下一个齐整的断口。
忽有风吹过,如真人一般的头颅在脖颈处断开,咕噜噜地落在地上。
滚了好几圈后撞到了云辞的脚,回旋一圈才停住。
那双黑玉做的眼睛在明灭的烛火中和两人对视。
随后,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
声音阴森,在窄小的庙中吹起一道诡异的风。
“师姐!”陆灵佑回神,不再胡言乱语,“烛火!它想烧了我们!”
云辞偏头,看着烛台上的火苗噌噌往上延伸,热浪使房梁上挂着的红色长巾胡乱甩动。
一次又一次擦过火焰。
而地上那个头颅还在笑。
烦人。
白光从云辞袖中飞出,狠狠朝着那颗头颅飞去。
“铮——”
雪中盏好似劈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发出一声嗡鸣后回到了云辞手中。
云辞惊讶地垂头看向地上的那颗头。
额头饱满光滑,连条红痕都没有。
没想到在这样的小庙里,还能遇到自己一剑劈不出口子的东西。
旁边的陆灵佑正从芥子袋里拔剑。
看到云辞一剑下去那颗头完好无损,默默地将已经抽出来一半的剑放了回去。
连修为高自己两阶的师姐都拿这东西没办法,自己还是不要凑热闹了。
“好诡异的东西。”云辞握着雪中盏,语气带了一丝冷意,“鬼市还真是藏龙卧虎。”
先派了满大街青面鬼给个下马威。
再是青女拦路要过路费。
如今又挡了一个剑都砍不动、貌似人头的奇怪石像。
云辞淡淡道:“还真是让我好奇起来了。”
好奇什么陆灵佑并没有听云辞继续说下去。
只看到云辞收了剑,手中快速捻诀,湛蓝色的法光亮起,数道咒文浮现在指尖。
一半朝左右两边飞射而出,化作霜雪在半空中炸开,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住。温度骤然下降,冷气清晰可见,冰层下的火变成幽绿色,却还在不断燃烧。
另一半则打在了石像头颅上。
咒文化作湛蓝色的细网,蒙面兜住后云辞又打出一道禁言符箓,贴在了头颅嘴巴处。
做完这一切,刺耳的声音终于停下。
“聒噪。”云辞祭出一道符箓夹在指尖,打算招出天雷将捆住的头颅劈成渣。
却突然听得咔嚓咔嚓如什么东西摩擦而发出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空气中也突然多了一道威压。
虽不能让云辞和陆灵佑吐血之类的,但把云辞要丢符箓出去的手稳稳拦住。
符纸无风自动,云辞赫然抬头,看到了面前原本端坐的石像身体动了。
原本暗绿色的石像不知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和人皮肤一样的颜色。
那层薄纱遮不住什么,云辞二人都可以看到衣服下的身体和人类有许多不同。
肌肤的颜色都和真人无异。
没有人类拿来分辨性别的器官,胸前也只有一面光滑平整的石壁。
但可以活动的每一处关节上,都画有奇怪的符号:
紫色的、如蛇口尾相对的玉珏图案,尾尖如蝎一般向上弯曲。
那石像动作缓慢地从石台上站起。
明明没有头颅,却依旧能对着云辞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来:“把我的头……还给我。”
真是好无赖的发言!
原本以为会打起来的陆灵佑无语哽咽,手中剑到底是拔出来还是收回去都显得有些多余。
明明是自己用头来吓唬人,没成功还要别人把头还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