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杏花还在状态外,想到上次裴青刚想收钱那事,她点了点头,“说的对,等他回来我就说他。”
等了半个晚上,孩子们都玩累了,困得不行,她们也没来回折腾,直接放阮念念床上睡了。
星星和点点也喝了一次奶,换了一次尿布,裴远征才回来了。
“嫂子们都在啊,我回来带个话,大队长在大队食堂安排了饭,一会吃完还得继续干活,可能这两天都得轮换着休息,还请嫂子们帮我照顾一下我媳妇跟星星点灯点。”
吴兰花早在他进屋的时候就去泡麦乳精了,等他说完话立马端给他,“客气啥,你们救人也小心点,特别是有些老房子不结实,怕碰到塌方啥的,快喝了休息一会。”
“谢谢三嫂。”裴远征一口气喝完了一碗麦乳精,又问阮念念要肉干,“媳妇儿,给我包些肉干,我怕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大家伙就忙饿了,随身带着点东西吃不容易脱力。”
肉干又轻巧又能补充能量,只是舍得带的人家少罢了。
自家兄弟,裴远征自然不会计较这些,有他的份,他肯定也得把裴青松和裴青杨的算上。
“好,我这就去。”
阮念念包好了肉干,又准备打盆水给裴远征洗洗。
“别忙了媳妇儿,现在洗了,一会又得脏,我得过去了,你好好在家里,外头冷,别出门,小心冻着了。”
他接过肉干,跟阮念念仔细交代了一句就出了门。
张香云这时候已经把火烧上了,吴杏花在煮饺子。
“咱们呐,也得顿顿按时吃,可不能让他们在外头忙活还要担心我们。”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吴杏花说这话的时候还多看了张香云两眼,怕她多想。
“看我干啥?”张香云笑着吃饺子,“我虽然没了男人,但是我感觉啊,这无德无义的男人,没了我们家的日子还更好过一些。”
她语气里没有丝毫勉强,“这是我跟建辉学来的话,你们可别笑话我,我是觉得吧,要是我男人还在,估计念念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信任我,我又听他的,最后啊,只能给俩孩子带来负担。”
裴青柏刚走那段时间,她其实并没有像现在这么透彻,是裴建辉苦口婆心地给她讲道理,说真的,她觉得自己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通透。
从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要跟着阮念念赚钱,要供两个孩子读书。
读的怎么样先不管,至少读书明理是真的,要不是跟着阮念念学了那么久,裴建辉能讲出那么多道理来劝她吗?
张香云的心,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中被阮念念给收服了,现在在她心里,只有跟着阮念念,她和她两个孩子的人生才有希望。
“行了,这些东西啊,都过去了,来来来,这是之前买的汽水,怕冷不?不怕就一人一瓶,喝着。”阮念念拿了几瓶汽水出来,这瓶子还压了钱的,回头还回去就退钱。
她总是忘了退,家里堆了好些瓶子,被她拿来插花养竹子啥的了,懒得买花瓶也就没去退。
吴兰花是不拘那些的,拿了一瓶咬开瓶盖就喝,“怕啥冷?我还觉得往雪地里藏一会冰冰的才好喝嘞。”
大早上的喝冰汽水,大概也只有她们这些人做得出来了。
但谁让她们心情好呢?
喝完汽水,吃完水饺,几个孩子醒了,出来看到光光的汽水瓶,瘪了瘪嘴,稍大一些的孩子绷住了没哭。
唯独裴小青,闻了闻汽水空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为什么大人就可以早上喝汽水,我一天就只能喝一小杯,我过的这是什么年啊!”
过了年喊五岁的裴小青口齿那叫一个伶俐,哭得闻者痛心,听者落泪。
偏生几个无良大人看着她哭还乐得笑出了声。
最后还是裴贺辉把裴小青给哄好的,他给裴小青擦干了眼泪跟她说:“妹妹,不要哭,哥哥有压岁钱,等哥哥去买汽水给你喝。”
他倒是财大气粗,把吴兰花给气乐了。
阮念念眼珠一转,跟吴兰花“小声”咬耳朵,“三嫂,孩子报名,书本费,作业本费啥的都不便宜吧?压岁钱不是拿来读书的吗?”
“哎呀,可不是,这死小孩,压岁钱不拿来读书还买汽水了,这钱啊,小孩就会乱花,就该给大人保管着!”吴兰花立马反应过来。
妯娌两人一唱一和的,把裴贺辉弄傻眼了,三两句话的功夫他的压岁钱就没了?
一屋子女人哄堂大笑。
裴贺辉再也忍不住,跟着裴小青哭了出来,再怎么装大人也抵不过是个孩子的事实。
压岁钱没了就不信他不哭,一群大人多少年的恶趣味从来没变过。
小时候淋过雨,就要把这些孩子的伞也都撕烂!
裴贺辉和裴小青的哭声把星星跟点点吵醒了,卧室里传来星星的哭声,虽然点点没吱声,但阮念念知道,他肯定也醒了。
这两个娃干啥都是同步的。
进屋一看,星星的位置都全变掉了,她转了个个儿,一只脚踢在点点的脸上,可怜的点点脸都被踢变形了,还在淡定地挪动着星星的脚。
阮念念似乎听到小小的点点叹息了一声,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这怎么当妈的?孩子都这样了你还笑。”吴兰花拉着张香云过去,一人一个把两个娃抱了起来,熟练的换尿布,支使阮念念去搞奶粉。
这场雪下下停停的下了三天,村里组织壮劳力抢险了四天,大家轮流休息,两班倒,年初四壮劳力们才算彻底把抢险的事做完了,一直到年初五,裴青山和裴青刚才从公社回来。
两个人如出一辙地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而易见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一回来就躺床上睡过去了。
吴杏花跑到阮念念家里,开开心心地告诉她,“念念,我问过了,他这两天在六大队跟七大队抢险救灾呢,那两个大队靠山里,老房子更多,被压塌的屋子比我们外边这些大队可多多了,他这次可是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