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得知连慎的死讯也很吃惊。
在衙役上门请人时知晓自己这是被当做了嫌疑犯。
虽然问心无愧,只得去一趟衙门。
衙门里,扬州知府一抬头,对上连翘没表情眼神,立马躲闪开,像是害怕的模样,虚虚地笑,
“请连小姐过来就是为了配合下调查,
连慎昨夜突然身亡,
这段时间来,和连慎积怨最多的就是连小姐,
是以,须得询问一下连小姐昨夜在何处?”
连翘盯住人,半点没客气,
“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他?”
扬州知府一听这话儿,摇着头,率先洗清,
“连小姐知书识礼,即便是厌恶连慎,又怎会做出杀人的事,
只不过连慎与连小姐纠葛在前,
如今连慎一出事实在是让人不免心生疑虑,
您说呢,大人!”
扬州知府说完去问戚桓宇的意见。
连翘原本就厌恶扬州知府的惺惺作态,却在对方问起戚桓宇意见时,心忍不住提了起来,视线紧跟着也去看戚桓宇。
戚桓宇:“知府询问即可。”
扬州知府笑着领了明,继续,
“经仵作查验,连慎于昨夜子时出事,
不知连小姐在何处?”
连翘没说话。
扬州知府继续,微笑着提醒了下,
“本官得到消息连小姐昨天出了连府,今日辰时才归。
而且,听闻连小姐回来时,甚是狼狈……”
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
不管是不是跟连慎的死有关。
身为女子,未曾出阁,彻夜不归,这传出去就不是很好听。
再说,这其中有这么长时间的空当,孤身一人,有点说不清。
扬州知府在说完后,立马请示戚桓宇,
“人证就在外面。”
连翘转头急切地看向戚桓宇,
“我没有杀人。”
扬州知府手落在身前,脚蹭在地面,没再说话。
是啊。
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连翘杀人。
可她是最有动机的一个。
戚桓宇见场面僵持不下,先出声,
“先将人看管起来,连慎的事继续查。”
“是。”
戚桓宇走时,视线落在扬州知府身上,
“这件事你倒是做得利索。”
他让砚之去查连慎的消息未果,反倒是先得到了连慎的死因。
而知府,随随便便就能有人证。
扬州知府心中一紧,面上却故作无知模样,
“大人?”
戚桓宇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扬州知府看到戚桓宇离开的背影,挺直了弓着的腰杆,眼神一点点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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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被收押在牢狱的时候,戚桓宇来了一趟。
连翘见到他来,眼神里立马有了光,可见对方面容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又不忍失措许多,
“大人,难道大人也觉得是我?”
戚桓宇没有做声。
连翘没办法急着解释,
“我的确厌恶连慎,因为他来我家闹事,更因为他辱及我爹娘,
可最不希望他死的人也是我,先前我同大人提起过,我认为我爹娘的死因蹊跷,
若要弄清楚事情真相,连慎是逃不过的一环,
我还未将事情查清为何要杀他?
再者,在这个时候杀人,岂不是引得流言蜚语落在我身上。”
戚桓宇正是因为洞悉这一点才会来见她,“方才知府问你出府因由,你不说话,可是有难言之隐?”
连翘视线看向他,落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低头时,轻咬了下唇,犹豫要不要将实情说出。
“难道你不想洗清嫌疑?”
连翘反问,
“难道,就因为找不到杀连慎的凶手,就要认定我是杀人凶手?”
戚桓宇:“那你可有办法证明你与此时毫无嫌疑?”
连翘没说话。
如果她是旁人,连慎出了事,她肯定也会第一个联想到自己。
可她昨夜出门确实无人能够证明。
“先前为我爹娘入殓时,我发现在留在鞋子里的草叶。
起初只是觉得眼熟,昨日偶然听人提起才想到,那是金足草,
在观音山一带,就长有这种植物,
我想,或许我爹娘曾经去到过那里,
于是就去了观音山。”
戚桓宇又问,“方才为何不说?”
连翘低语,“我不信他。”
‘他’指的是扬州知府。
随即,又是失笑着叹了一句,
“再者,说了又有什么用,
那里许久都不曾有人去过,没人能够证明,说了也是白说。”
“什么意思?”
连翘视线重新看向他,
“近来,那边一直有不太好的传言,
据说有鬼怪作祟,所以,没人敢上山。”
戚桓宇听闻,深深看她一眼,真是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既然有这样传闻,你还敢夜里肚子外出,你胆子倒真是不小。”
连翘不知心中起来的是何种情绪,只说,
“我没什么好怕的。”
害怕有用么?
她觉得没用。
爹娘都已经不在了。
原先爹就教过她,做事情可以失败,但最不能的心生胆怯。
既然害怕不能解决事情,还会徒增烦恼,那还不如什么都不想,一股脑地往前走。
连翘继续说,
“辰时才归也是因为在山里迷了路,只得白天才回来。”
找不到路,没办法才在山上过夜,幸好没遇到什么野兽之类的。
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被人看到,还将她和连慎的死联系到了一起。
戚桓宇:“既是如此,本官会查明情况。”
“多谢大人。”
现在肯帮她的,估计至于他一个了。
戚桓宇脚步停了停,走出了牢狱。
因为连翘提到了观音山,所以戚桓宇决定去观音山上看一看。
砚之自然也得陪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的影响,砚之只觉得阴气弥漫。
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已经心生畏惧,
“这连姑娘怎么敢来这儿啊!”
白天这山看起来就不对劲,更别说晚上了!
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都胆颤。
连姑娘居然还敢在这种地方过夜!
真是女中豪杰啊!
戚桓宇刚准备上山,身后立马有声音传来,
“诶,那边可不能去,会死人的。”
戚桓宇回头,就见是一个路过的樵夫,
“此言何意?”
樵夫过来,目光审视着打量他们一眼,
“你们外地来的吧?”
砚之:“是啊。”
“难怪呢,快回去吧,别再上山了,
这地方邪乎得很,一直闹鬼,进山的人都没再回来过。
也没人再敢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