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桓宇看了眼身后的观音山。
并不是巍峨的高山,却与附近的山脉连接在一起形成连绵起伏的山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樵夫回忆着,“腊月初吧,
开始也是有好多人都不信,觉得都是以讹传讹,就继续进山,
可结果进去后就没再回来。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唉……”
砚之一听更紧张了,追问,
“难道官府就没派人去山上查看过情况?”
“这怎么查?鬼神的事儿,官府就能做得了主?”樵夫叹口气,“总之,年轻人,你听我一句劝,别进去,这地方邪乎得很。
要真有事儿,那就绕路走,保命要紧。”
说完,樵夫挑着拾好的柴离开了。
待到樵夫走后,砚之面色担忧,顺便脑补,
“公子,要是这个地方真这么邪乎,那连姑娘怎么回来的?”
这事儿真是听后不能细想。
砚之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
“公子,咱们要不别去了,太危险了。”
戚桓宇看眼观音山的方向,和砚之的惧怕不同,他淡定说了声,
“既然有鬼怪,那就想办法驱鬼。”
砚之瞪大了眼睛,“驱鬼?”
戚桓宇在说完这句话后,已经按着原路返回。
砚之看了看公子,又看了看后面的观音山。
就跟后面有人追赶他似的,拼着命地往前跑,
“公子,走慢点,等等我!”
等再回到府衙,戚桓宇将扬州知府招来,问了观音山的事,
“你可知观音山的事?”
扬州知府一听立马就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出声,
“大人,那个地方邪乎啊,
据说闹鬼,好多人都是有去无回。”
戚桓宇:“本官要与你说的正是此事,既然有百姓在山中失去踪迹,
难道你就没有派人去搜寻?”
扬州知府瑟瑟缩缩地拘着肩膀,
“下官无能,下官实在是害怕,
起先下官也是想去找人的,
可每每到了山上就会觉得阴风阵阵,好几次还被困在路上,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这,这应该就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再后来,就没人敢上山,下官也不敢再去,
毕竟事关人命不能儿戏,这都是拖家带口的,
要是真去了回不来,那该如何是好。
而且,观音山上闹鬼的流言传开,也很少再有人上山了,
下官知道,这对百姓生活不便利,
但,不便利总好过丢了性命啊。”
戚桓宇认真思考了对方的话,顺便出了主意,
“你说的有道理,顾虑也合情合理,
本官理解你的为难,可这样的事传出去终究不好,
依本官来看,既然有鬼怪作祟,那来做场法事驱鬼如何?”
扬州知府惊了,
“做法事驱鬼?”
戚桓宇颔首,
“正是,既然有鬼,那就驱鬼,
一直放任流言不合适,
做场法事,既能除了邪祟,还能让大家安心。”
扬州知府想了想赞许地点点头,顺便拍马屁,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果然是大人聪慧,下官先前居然没想出来。”
戚桓宇淡淡,
“既然你也认同,那就找人去办吧。”
“是。”
待到扬州知府走后,砚之挠了挠头,问自家公子,“做法事真的有用?”
其实更让他不理解的是,公子从来都不信那些的,怎么这次居然要主动做法事了。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信,”视线探出窗外,看向了观音山的方向,“待明日自会有结论。”
何同知在得知要做法事的消息后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故障,不确定地再问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要办法事?
想一出是一出,还真亏他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扬州知府气定神闲地品茶,
“既然这么吩咐了,你就去这么安排。”
话音落的时候,给过一记眼神,“至于事情该怎样做,你明白吧。”
何同知吐口气,
“行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都包在我身上。”
大不了就是把事情再闹得邪乎点!
说完,赶紧出门办事。
**
牢狱。
到了时间看守大牢的狱卒敲了敲牢房的门,将食盒递过来,
“该吃饭了。”
连翘领了食盒,打开,里面是清粥小菜,还备了两个馒头。
清淡,却还算干净。
许是被交代过,给她的饭菜不算太差。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用银簪试了下毒。
连翘靠在墙边,把馒头掰成小块后送进嘴里。
在牢房里待着,没什么胃口。
也是在这时,她听到了狱卒间的谈话。
“听说没,新来的大人说要请法师在观音山开坛做法,驱鬼怪!”
“有这样的事?要真是这样可得请个有点名气的,
我先前也是听家里人说,那个地方邪乎得很,都是有去无回的。”
“要是这法事能做成,没了鬼怪,人们就能正常上山,
这可真是大人做的一件好事啊。”
连翘听闻外面传言要做法事,摇头笑了笑,叹息一声。
嚼在嘴里的馒头没有什么滋味。
她想。
大人看起来颖悟绝伦,没想到,居然也是深信怪力乱神之人。
等再掰开一块馒头,忽然发现不对。
低头,看到馒头中央夹着一张纸条。
夜里,趁着狱卒休息,原本关着连翘的那间牢房的门打开,
连翘从牢里出来,看到了头上的天空,还是很不确定地看向身旁人,
“大人,大人你放我出来,难道就不怕我给你添麻烦?”
戚桓宇直视前方,
“本官又不是徇私枉法,本官将你从牢中带出,又是要你协助本官。”
连翘:“……”
她帮大人?
反了吧。
难道不是大人帮她么?
到了观音山脚下,连翘明白过来了,看向身侧人,
“大人是要上山?”
“要不然呢?”
连翘:“那大人为什么找我?”
他身边不是有那个叫砚之的么?
“你不是已经去过了一趟?,自然更熟悉路,”戚桓宇已经上山,“再者,你胆大。”
除了她,他估计找不到第二个敢上观音山的人。
更别说砚之了。
白天要上山,脑袋都摇得像拨浪鼓。
“哦,”连翘应了,但还是觉得得说明白,“大人,其实,我昨天也迷路了。”
她记得,她说过的。
“无妨,这次不会再迷路。”
连翘抬头,不解,
“为何?难道是大人的方向感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