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佟姐家胡同口，刘秀芳想着让王婶子等一等，她去问问，也好拉个线提前让两人见见，没想到王婶子要登场了却怯了场，说什么也不肯多等一会儿，把东西递给刘秀芳撒腿就跑。
    “佟姐，这是王婶子让我带给你的，就是我那房东，说是试菜。”刘秀芳把兜子放在炕上，“现在拿出来，还是待会儿的？”
    佟姐正摆着炕桌在本上写着东西，闻言停了笔，“现在吧，一起尝尝。”
    本子拿下来，估计挺重要的，被佟姐放进炕柜的抽屉里。
    两个饭盒，一罐子咸菜，前者是生意，后者是投其所好。
    一个饭盒里装着两样菜，一荤一素，按着菜单里出勤率最高的做得，另一盒满满的杂粮饭。
    佟母给上了碗筷，一盒杂粮饭正好分出两碗来，又夹了些咸菜出来。
    “婶子，一起尝尝。”刘秀芳把孩子放下来，邀着佟母。
    “不了，我锅里还做着菜呢，你们慢慢吃，待会儿我给你们加菜。”佟母摸了把孩子，谢绝了。
    “咱俩先吃。”佟姐喊着刘秀芳，“你那工作怎么样？”
    “还行。”刘秀芳拿起筷子，的确还行，除了工资不高，没什么上升空间，其他都还不错，就算以后下岗潮来了，这托儿所转成私人的也能继续经营。
    “今天我去换药可听人说你们托儿所打孩子。”佟姐一边吃一边说今天的见闻，“现在一家一个，下狠手打孩子算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有这回事儿。”刘秀芳把筷子撂下去，把事情简短的说了说，这传言越发凶猛越发无厘头了。
    “呦，那就是没打孩子，差点打你了。”佟姐夹了一筷子咸菜，这香，吃饭哪能少了咸菜，“回去跟你房东说，盒饭里都给夹一筷子咸菜，我加钱。”
    刘秀芳嗯嗯应着，转过头来又想起自己没有没挨打的问题，“没人要打我呀？”
    “打脸不算打呀，你个棒槌。”佟姐吃得快，不一会儿把饭吃光了，伸出手，“关越那表整理好了没？我先看看。”
    “好了。”谈起正事，刘秀芳这筷子拿起来还没等怎么吃就又撂下了，从兜子里拿出本子，抽出夹在里面的纸，“这是关老板写得，本子上我归纳整理了一下。”
    刘秀芳一条一条给指了一遍，好让佟姐知道哪里和哪里是对应的。
    “你这活儿干得漂亮，中专生？”佟姐看着本子十分满意，条条框框比密密麻麻好上太多了。
    “不是，”刘秀芳坐回去，这身子也就把初中混完了，遂答道，“我初中毕业。”
    “初中毕业懂这么多？我高中毕业都不会。”佟姐抬头端详刘秀芳，长得挺漂亮，还独具慧根，她果然慧眼识英雄。
    “嗯……大概我比较适合干这个。”刘秀芳又拿起筷子，作为合格的打工人，表格简直小菜一碟。
    佟姐在心里认真算着，别看钱不多，这要是常来常往也不是个小数。
    刘秀芳得了空闲开始吃饭，真好，晚上又省一顿。
    “菜你都吃了吧。”佟姐盯着本子说了一句。
    刘秀芳红了脸，这可真让人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