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格外谦和，差点让刘秀芳以为到了世外桃源，可桃源终是幻境，谈到钱，个个翻脸无情。
    “便宜点！衣襟都皱了，还全价卖呢！”脸熟的让刘秀芳忘不掉，周六儿捏着嗓子，端着架子，“摆摊儿的还能是好货？哼~”
    “店里装修不得已才拿出来卖得，上次美女你还来买了一条粉裙子呢。”刘秀芳把架子上最娇嫩的一件拎出来，“这件美女你喜不喜欢？颜色特别衬你。”
    来凤看着刘秀芳把衣服往面前的黑姐姐身上比，挺好看的衣服变丑了，人也更黑了，怎么会合适呢？
    “瞧，这多漂亮！还是你人年轻，又漂亮，都说衣服衬人，你这是人抬衣服。”刘秀芳把衣服往周六儿怀里塞。
    来凤听着刘秀芳胡说八道，欲言又止，把推销都忘记了，大人的世界果然可怕。
    “是挺好看的。”周六儿把衣服边边角角都摸过，稀罕的不行，“三十两件，能行我就拿。”
    上次卖周铃铛的钱还没花，周六儿和光屁股奔跑男撕了好几天了，人她带过去，成不成关她什么事儿，当然还是把钱花干净的好，到时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美女，我们已经是赔本卖了。店里卖多钱你也知道，就你手里这件，平时店里的价格能拿现在两件，我们卖完这些可就没有了。”刘秀芳往回扯衣服，这件的确不便宜，就是颜色太难卖，来来回回压着。
    其他人听了，自己上架子上扯衣服看，吓得来凤严防死守，绝不让把衣服摘下来，人多看不住，丢几件就完了，“各位姐姐们慢慢看，先别急，喜欢哪件跟我们说。”
    “来来来，大家喜欢哪件，我给大家拿出来展示，号不全了。”刘秀芳把周六儿手里那件扯过来，“看看，像是我手里的这件就是孤品，仅此一件啊，谁能穿，谁捡大便宜了啊！这质量放商场都是百八十的货。”
    人群里有人伸出手，“你看看码数我能穿不？”
    “我都要了，怎么还卖别人呢！”周六儿急忙过来，翻出二十块钱，“找一毛！”
    “唉，我就说这件最适合你，瞧你刚才还纠结，要不是老客户了，我哪里能把这件拿出来。”刘秀芳把钱收好，衣服递过去，穿吧，天天穿。
    “那个咋卖了？”伸出手这位挤进圈子，“还有没？”
    越抢越好卖，刘秀芳急忙回身翻，“那件真是孤品，我这人不说假话，但一看见你就想起我另一件衣服，那衣服绝对为您而生的。哎，瞧我这记性，给藏哪儿了？来凤，过来帮我找找。”
    来凤问号眼，找啥呀，衣服还能为人而生？那不是工厂统一踩出来的么？
    找见尺码合适的，刘秀芳用手在腰间比着，眼神儿甩过去，懂？
    来凤默默看了一眼刘秀芳的腰，又偷瞄了那位的腰，“姐姐，你是不是藏袋子里了？”
    袋子里还不少衣服，总能有合适的吧。来凤歪着头，那人腰间有囔囔踹，衣服不好找码，小了，腰身不够，腰身够了，其他地方又大了，“姐姐，你是不是找连衣裙？”
    “对，我给您去袋子里找找，您先看看其他的。”刘秀芳伙同来凤漫天忽悠。
    周六儿捏着找回的一毛钱，迈不动脚，把兜里的钱花完啊，脑子里有东西一声声诱惑着，花完啊，花到自己身上，谁都拿不走，花完吧。
    捏着钱的手指头又白了，周六儿脚步向前，摸向下一件衣服。
    等刘秀芳腰间的包稍稍鼓一点儿来，包围圈已经散去。
    “姐姐，我觉得这几天我明白了好多。”来凤把剩下的衣服叠好包住，和拆架子的刘秀芳说着话。
    一不留神儿，差点割了手，刘秀芳放慢动作，“你都快成精了，还能再明白点儿哪？”
    “你们大人嘴和心是分开的。”来凤把包裹皮系紧，“嘴上说着，心里还不一定想什么呢。”
    “虚伪呀虚伪。”刘秀芳啧啧出声，“出来混，太真诚可不行。”
    来凤眸色深深。
    二八大杠吱哇停在胡同里，自己家和小哥家，极限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