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太医不明所以地被押过来,跪在地上双腿发颤,“陛下,微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微臣冤枉。”
比起永康帝,还有人更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指使余太医谋害皇嗣。
“太后娘娘驾到!”
楚太后被周福搀扶着入内,脸色肯定比永康帝的难看。
“掖庭里最不缺的就是刑罚,余太医不如再好好想想,这幕后主使是谁,若是现在说,哀家可以做主,保你小命。”楚太后坐着扫视众人,凶手一定在皇后和这些嫔妃中间,除掉谁,都是对楚嫔有利的。
至于孩子,这个没有了,不代表之后不会有。
“陛下,太后娘娘,微臣真的冤枉。”
余太医不停地喊冤,永康帝瞧着心烦。
“李忠,拉下去,日头落山之前务必给朕审出结果。”永康帝吩咐完便直接起身,“朕还有奏折要批,先回去了。”
“皇帝!”楚太后皱眉,孩子没有了,他就是这么的不管不顾的,难怪人们都说,帝王无情,永康帝这个样子,真的是和先帝越来越像了。
永康帝离开,嫔妃们也走了,只留下楚太后和楚嫔在欣然宫主殿内说话。
至于冯更衣,孩子都没有了,一个宫女而已,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姑母。”楚嫔咬着嘴唇,心里不服气,“为什么嫔妾这半个月已经本分了不少,还是有人会对这个孩子下手?”
上段时间被禁足被掌嘴,楚嫔吃了不少的苦头,楚太后劝过她,先忍一忍,将孩子生下来,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
楚嫔最是听楚太后的话,也照做了,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每日去给皇后请安,亲自照顾冯更衣的身子,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是一个奴才。
“卿卿,是这个孩子没有福气,和你有什么关系?”楚太后劝道。
“想要你孩子命的人不是一个,你要打起精神来,为这个孩子报仇,在这个皇宫中,能够指使得动一个太医的人,是少数。”
楚嫔攥了攥拳头,能在这个后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除了顾玉初还能有谁?
“嫔妾看着,她这个皇后做够了!”
*
楚太后回到慈安宫,越想心里越气愤,“周福,皇帝的人办事儿,哀家实在是不放心,你带着人去一趟掖庭,务必让人将实话吐出来,吐不出来就不要客气了。”
楚太后刚刚吩咐完,周福还没有应下,李忠的声音就从慈宁宫门口传来,“陛下驾到!”
“奴才\/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永康帝迈着大流星步走到店内,没有让任何人起身,“给母后请安,母后不用去查了,余太医受不住酷刑,已经没气儿了,您保重您自己。”
看着永康帝淡定地坐下,楚太后皱皱眉头,很明显是不悦,“皇帝这话,是让自己的孩子白白地丧命吗?一个太医都能被买通,皇帝觉得,这个后宫还是你想要的样子吗?”
永康帝看着楚太后,“后宫如何,都有皇后替朕管着,朕今日过来,是有件关于楚家的大事儿要告诉母后,朕刚刚收到了官员们弹劾楚程的奏折,楚程进来多多流连于烟花巷柳之地,使一位女子怀孕后又将其杀害,一尸两命。”
“朕派人去核实,只看到了那女子的尸体。”
楚程是楚太师嫡次子,楚嫔楚卿卿的亲哥哥。
“草菅人命,依律当斩,母后觉得呢?”永康帝摩挲着手中的茶盏,静静地等着楚太后的反应。
楚程是楚太后最小的一个侄子,楚太后怎么可能不疼他?
“皇帝,这件事儿是程儿不对,可是程儿毕竟还年轻,皇帝为何不多给程儿一个机会?至于那女子,给些银子补偿就是了,需要多少银子,哀家出,绝对不会让皇帝你为难的。”楚太后先软了一下,之后的态度也是坚决。
“多给一个机会?那谁又给那个女子一个机会?母后的话说得还真的是轻巧,那是两条人命,朕这一次不管,之后人人效仿楚程,杀了人就用银子补偿,那朕如何震慑住朝臣?整个北启还有没有王法?”永康帝攥着手里的茶盏,几乎要攥碎。
“皇帝!”楚太后看着自己亲手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一时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楚太后才点头,“看在哀家抚养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能不能留你表弟一命。”
“原来母后也记得,朕还有表弟,朕可以饶了他,改为流放,只是母后应该好好地在慈安宫颐养天年,后宫的事儿,还是少管一些吧。”
永康帝说完,直接带着李忠离开了,留给楚太后的,只有一个急匆匆的天子的背影。
楚太后一怒,将檀木桌上的茶点全都洒到了地上,“这就是哀家亲手养大的皇帝,怒起来,连自己表弟的命都敢要!”
楚太后的眼眶中泛着泪花,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在,若是他登上了皇位,怎么可能会这般的无情。
周福近前,帮着楚太后拍着背顺着气儿,“太后娘娘息怒,楚小公子保住了一命,陛下还是和顾及楚氏一族的,太后娘娘您千万别与陛下生气,万一被别人钻了空子可怎么是好?”
“程儿从小吃过什么苦?”楚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思索周福刚刚说的话。
“别人?”楚太后突然反应过来,“刚刚皇帝说,是有臣子弹劾程儿,你赶紧亲自去查,是谁弹劾了程儿?”
“是,奴才遵旨。”周福应下,即刻退了出去。
仅一刻钟,周福苦着脸进来,“太后娘娘,刚刚奴才得到消息,陛下解了安氏的禁足,复了其贵嫔的位份。”
楚太后缓缓转动了几下佛珠,“给哀家,查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