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没等到林征娶亲,有人发现林继被送到庄子上去了。说来也巧,送林继上马车时,正好被路过的于馨的夫君看到。
林继被抬着送上马车,也不闲着,大喊大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林征,都是你挑唆的父亲,把我送到鸟不拉屎的庄子里,虐待兄弟,你不得好死,你自己富贵父亲住的破烂的院子,你不孝不悌。来人啊,来人啊,林征杀……”
随后就没了声音,于馨的夫君听到后欣喜若狂,林征不是同御国郡主快要成亲了吗?让他们成亲也不会痛快,几次三番地不给于馨台阶,不敬他母亲。上次赵湘成亲时,母亲落个没脸,于馨跪了三天才被原谅。捎带着他从于馨那里也要不出花天酒地的银钱,他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这不现成的把柄就送来了。
回家后就同他父亲讲了,他父亲只是御史台的五品小官,够不上上朝的资格。本朝规定,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朝,参加朝会。
可他的上官能上朝啊,他当然不会找王御史,他找的是同王御史不对付的刘御史。
刘御史听后,兴奋的两眼放光,参一品侯爷这是第一次,如果成功他会不会同王御史一样飞黄腾达。
先皇执政时,他明明比王御史高一级,王御史被发配以后,回来就直接晋升三品御史同他平级,这几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官升一品大员,一跃成为他的顶头上司,成为皇上的心腹。他两个儿子也被重用,他心里不服,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质疑,毕竟是皇上的决策。
王御史待御国郡主如同亲生,这次弹劾林征能让皇上给林征一个罚薪,他就很满意,在林征成亲时给王御史添个堵,也是喜闻乐见的。
刘御史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本奏折,兴奋地揣着上朝了。
碰到王御史,老远打招呼,“王大人早啊。”
王御史肃着脸点了点头,背着手,走在前面。
刘御史心想,一会你就不会这么镇定了。
上朝后,小福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刘御史等比他职位高的官员启奏完毕,小福子正想喊,“退……”
刘御史急忙走向前,“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皇上看着刘御史兴奋的脸通红,小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心说这位又出什么幺蛾子!
“准奏!”
“陛下,微臣属下碰巧听到,忠义侯不孝不悌,不友爱兄弟,伯府落魄,他父亲住着破乱的伯府。他却富贵异常,还嫌弃残废的嫡弟碍眼,送到偏远的庄子,这样的臣子带坏了风气,坏了我朝孝悌忠信,兄友弟恭的规矩。应收回爵位,降职处罚。”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这刘御史是不是脑子坏了?承恩伯架鸡斗狗的人物,干过正事来吗?还有他那个兄弟,因为想投靠叛军才被他爹打折腿的,才得以保存下伯府。既然把他送到庄子上去,肯定又犯了什么错事,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御史,这位脑子难道让驴踢了?竟然提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御史弹劾无罪,也不能说他什么。
只好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问道:“你可确定?”
“臣确定!”
“传承恩伯林宗上朝!”
两刻钟后,林宗到了,由于他腿行动不便,皇上赐座。
林宗感激涕零,高声恭敬地喊道:“皇上仁慈,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着林宗哭的涕泪横流,给小福子使了个眼色,小福子赶紧帕子给林宗,小声说道:“快擦擦,朝堂上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好好,多谢福公公。”
林宗擦干净脸,看福公公走了,就把帕子揣在怀里。
“承恩伯,刘御史弹劾林征不孝不悌,虐待嫡弟,可有此事?”
林宗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在大殿,就破口大骂了。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就不想我过一天舒服日子,我儿林征英勇威武,忠君爱国,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大顺朝再也找不出这么好的儿子,他生在我们家,是老天对我忠诚善良的福报。”
有的朝臣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皇上面带微笑,承恩伯脑子是傻了点,谁对他有利他还是清楚的。
“承恩伯,不要左右言其他,刘御史弹劾林征把他弟弟送到庄子里去,还说自己富贵,你还住着破烂的院子。”
“陛下明鉴,林继曾在叛军暴乱时,想出去浑水摸鱼,被臣打断了腿,怀恨在心,不知悔改。以折磨下人为乐,还调戏本侯妾室,是臣把他打发到庄子上反省。”又看向刘御史,“刘御史你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看不得我过几天好日子,看不得我们伯府扬眉吐气是不?你是不是嫉妒我有千年缘的贵宾卡,能吃上你想都想不到的美食?”
“你胡言乱语,陛下,承恩伯出言不逊,不配拥有伯爵。”
林宗站起身,用拐杖打向刘御史,“你这个尖酸刻薄的东西,你看看你尖嘴猴腮的样子,你配有?还说我家伯府破烂,你挣着狗眼看看去,我儿林征自掌家以来,已经修膳的整整齐齐,比你家那小破宅子不知好多少倍。我儿林征还让庶弟庶妹过上正常人的日子,臣的庶子才得以去书院上学。”
又朝向皇上,趴下磕头,“陛下臣是伯府的主人,要主理伯府的日常事务,怎能去我儿的侯府居住?”
“承恩伯明理,不然朕是要收回爵位的。”
林宗吓了一身冷汗,“陛下放心,臣绝不会做那糊涂事。”
“来龙去脉朕已经明了,朕的忠义侯不会做有悖伦理的事情,刘御史你还有话说?”
刘御史低下头匍匐在地上,“微臣也已经明了,是误会。”
他迟迟未抬头,是羞愧的。
“退朝!”福公公高喊一声,大臣们陆续出了大殿。
王御史现在大殿门口等着刘御史,“是谁告知你伯府的事情,让你弹劾的?”
“是于尚书的姻亲张御史。”
“刘御史你为了泄私愤弹劾忠良,罚俸一个月。张御史罚俸三个月,再有下次不配做御史。”
“王大人,王大人。”
王御史没有理他,甩袖子走了。
白采薇进宫听林月说朝堂上弹劾林征的事情,“于尚书怎么给孙女找了这么个人家,尖酸刻薄,小肚鸡肠,掐尖要强,狂妄自大。”
白采薇笑的不行, “姐姐,你形容的真贴切,于馨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同她婆家很契合。对了,林征父亲怎么开窍了?”
“什么开窍了,肯定是我师弟敲打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