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生注视着柳小念打在手机里的这段话，他像是失去了语言一样，垂眸沉默了下来。
柳小念捧着手机，她慢慢的把这段话删掉。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无话可说。
气氛一时就这样僵硬了下来。
许久后，柳心生才说，“国外已经有针对你这种哑病治愈的方式了，就是花费比较贵。”
柳小念听见他说这个，就点了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陆景南跟她说过。
柳心生说完这句话，就又沉默了下来。
柳小念慢吞吞的打字，然后举起来给他看，“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谢谢你还关心我。”
这疏离又客气的话，看上去那么柔和，却像是钢针一样刺进了柳心生的心脏之中。
但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看了柳小念一眼，然后起身，“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柳小念打字，她拽住柳心生的胳膊。
“如果你下次来也是跟我说一些关心却不紧要的话，就不用见了，跟我保持距离吧。你自己不觉得，但我看到你这张脸，难免会想起我过世的弟弟，我会难过伤怀。可以吗？柳医生。”
拽住柳心生直到打完字，柳小念把手机举起来给他看。
柳心生垂眸看完手机上的字，他又看了温柔含笑的柳小念一眼，垂在身侧的手缓慢收紧。
随后他微笑，“好。”
柳小念点头，她松开柳心生，人朝后退了一步。
比了个手语，“谢谢”。
柳心生打开门离开了，病房门关上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最后离开了。
总有一天，他会向慕晚晚讨回来很多东西，在他做到之前，他无脸和柳小念跟父母相认。
他已经不想，再次成为他们的负担。
哪怕他那么想，拥抱住瘦弱的柳小念，说一句，这些年，他好想她。
柳心生走过拐角，看到一个来找他的熟人，他面无表情的走过他。
却被江和一把抓住，“不是在国外给你安排了工作，谁让你回来的？”
柳心生看向江和，“我不喜欢国外。”
“你应该在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
“我已经好了，我是医生，没有人比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情况。”
江和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我是看着你有多么不容易才好起来的，你根本就不适合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赶紧辞职回国外疗养。难道你还想重新瘫痪在床，别忘了那对你来说，是怎么样的折磨！”
柳心生靠在墙上，他有些似笑非笑，低头看着江和，“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管我呢，江助理？五年了，你应该清楚，我能站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回国，我是想要做什么。你会帮我吗，江哥。”
江和的脸色很难看，他很不满意柳心生背着他做的事情，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养的鸟翅膀硬了的感觉。
“如果你一意孤行，我能救你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秦少死后，我遵从他的遗愿，照顾.........慕大小姐。”
江和几乎是刻板的回答，好像这样的指令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柳心生微微低头，他凑近了江和，“又是秦朗逸，我都能想到他活着时这个人的魅力了，迷的你跟慕大小姐，都对他死心塌地呢。”
江和突然伸手狠狠推开柳心生，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和生硬，“秦少于我有救命栽培之恩，我对他忠心耿耿是情理之中，你不要玷污了秦少。”
柳心生靠在墙上，他抱着手臂，盯着江和，随后才说，“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江助理别想多了。”
江和嗓音极冷，“我救你，只是因为觉得慕小姐做的太过，于心不忍，而且我有这个能力，能保你一命。你也不用多想，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柳心生眼中始终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痞坏，闻言就说，“我没多想，江哥也不要多想。我还有工作，改天再聊。”
江和皱眉。
柳心生就突然又说，“对了江哥，京城的房价好贵呀，我在国外住惯了豪宅，住职工宿舍住的好难受。”
江和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他瞪着柳心生，“那你就回去。”
柳心生却卷了卷手指，“给套房子住，再配一辆车。”
江和盯着柳心生看了很久，他深呼吸了一口，最后气的转身就走了。
柳心生在他身后说，带着调笑，“你给我送过来还是我去你家拿？”
等人走远了，柳心生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他收到了江和派人送过来的房子钥匙，神色无波无澜，一切不过都在预料之中罢了。
柳小念实在是觉得自己没什么了，也就在下午出院了。
回家对着电脑，她首先问沈林剧本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
沈林回：“你现在什么身份，我配命令你做事吗？我配吗？我不会今天让你改了剧本，明天就被陆总踢掉饭碗了吧？”
柳小念回：“..........”
沈林：“小的真的还配让您老人家改剧本吗？”
柳小念：“配的，发过来吧。”
沈林：“剧组被上面扫了，整改一星期，是真的不用改剧本了，有需要我再喊你。”
柳小念：“o”
沈林：“不愧是陆总啊，我觉得他只是让整改没有让整个剧组直接没了，可能都是看在他未婚妻的面子上，毕竟张巧巧还在。但他做这一手笔，着实是为了你这位小情人。你说，张巧巧知不知道你的存在？”
柳小念：“不........知道叭。”
沈林：“！！！？？？”
柳小念：“去忙了，再说吧。”
柳小念退出微信，打开了平时办公的文档，她想了想，准备构思写一个新的剧本。
有陆景南在，她应该不缺资源和人脉，现在缺的是一部好的作品。
柳小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安宝吃着一串糖葫芦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串，递给了柳小念，“妈妈吃糖葫芦，一个老爷爷给的。”
柳小念一边伸手去接糖葫芦，一边看向安宝。
安宝吃的一嘴糖渣，才说，“老爷爷说他能收拾陆景南，如果我被欺负了就告诉他。”
柳小念首先皱眉，比了个手语，“不可以这样喊他。”
比完才觉得，安宝口中的老爷爷，很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