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忘倒是没想过要把侍者弄哭。
且不说自己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人。
自己说这一段话确实有讽刺的意思,但绝对不是想让对方和小媳妇一样哭着离开。
望着侍者的背影舒忘突然有点愧疚。
是不是自己太过了……
不过,她这么做后,其他侍者看向舒忘的眼神立刻变了。
没有丝毫的贬低和嘲讽。
满眼都是敬佩。
能够将温莎结打的那么好的人,出生肯定不差。
尤其是舒忘长得清冷漂亮,不穿礼服的模样也好看。
在这一刻大家都误以为舒忘是谁家任性的千金出来逛画展。
以至于旁边的段墨渊都成了配角。
舒忘耸耸肩,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她不是段墨渊的谁,不需要为了段墨渊的面子去讨好、尊重谁。
她舒忘一向是不挑刺,不怕刺的人。
谁要是给了她脸色看,她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这些年跟在段墨渊身边倒显得温顺了许多。
舒忘勾唇笑了,转头对上站在不远处的段墨渊。
他站的这个位置很微妙。
不近不远。
不至于影响舒忘发挥。
也不至于让舒忘逃离他的保护范围。
要是对面的侍者真的气恼动起手来,段墨渊也能伸手保护舒忘。
要是对方没动手,那就随意让舒忘发挥。
舒忘没注意到这个位置,只是在碰上段墨渊的眼神时愣住了。
没有厌恶,也没有可笑。
只是微笑看着舒忘,好似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在打闹。
甚至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眼神温柔地要溺死人。
舒忘先是一楞,随后指着段墨渊,一句话没说,却用眼神和肢体语言表达:
移开你的狗眼!
那眼神让她无端地让她回忆起七年内的目光。
无端地让她不适。
这是看宠物的表情。
这和看你家小猫咪打闹咬你裤脚的模样没区别?
哪怕这种眼神和七年之前有着质的差别。
舒忘依旧不喜欢。
只要她不喜欢,段墨渊就不会做。
移开视线只在舒忘用手指着自己的下一秒。
他不敢再忤逆舒忘,好不容易挨了一巴掌求来的看展机会可不能让自己作没了。
舒忘看到段墨渊顺从的模样放心了。
比起温柔的段墨渊,她更喜欢顺从的段墨渊。
顺从的段墨渊让她陌生,只要是自己没见过的,让段墨渊不舒服的,都能让舒忘开心。
段墨渊知道自己理不直气不壮。
也就乖乖跟在舒忘身后老老实实看画展了。
因此,只要在合适的时间看过来。
就能看到穿着西装革履浑身上下穿着价值连城的段墨渊跟在一个穿着洞洞鞋的女人身后。
老实的、一言不发地跟在女人身后。
且不说在这场高级画展中穿着洞洞鞋显得有多么奇怪。
光是段墨渊那副狗腿的模样都能让所有人震惊。
众人没心思看画展了。
看似在看画展的人都在看段墨渊和舒忘。
“你们什么时候见段总这么老实巴交地站在一个人身后啦?”
“那人是谁啊?不穿礼服都能进来,真是土包子。”
“诶,你别说了,人家身份不一般,刚才这么说的人已经哭着离开了,你小心人家直接开怼!”
“得了吧,就问你会打温莎结不?”
“不会。”
“这么看那个女孩身份不一般,没见过。”
终于有人想起来,“不对,这人我们见过的,只是穿着有点不同,所以你们没发现。”
“是谁啊?”
“是谁?”
众人非常好奇。
那人焦急开口,“你们没认出来吗?她是舒忘啊!”
“之前段总娇养的金丝雀!舒忘啊!”
众人大彻大悟,这会儿段墨渊和舒忘已经走到他们旁边了,这些人自然是不敢多说了。
眼神在段墨渊和舒忘脸上流转。
几人用眼神交流。
“是真的!”
“真的!就是舒忘!”
“我的天哪,怎么会是舒忘!”
等段墨渊两人走后,众人又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开始讨论,“就是段总之前养的金丝雀啊,不是说分手了吗?”
“听说还是舒忘说的分手。”
“我还听说段总为了这个金丝雀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看现在的模样是真的。”
“不是,段总要什么没有怎么会求着一只雀儿不放呢,舒忘虽然好看,但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段总挥挥手就来了。”
“我听说,是段总主动追的人家。说不定段总是真的喜欢呢!”
“我去,真的喜欢之前那么对人家?和狗一样?”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我还是不相信段总来真的,估计是舒忘用了什么钓人的手段。”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的人站在一副画面前,故作深沉开口,“不,请相信段总这一次的真心,他是来真的。”
众人:???
“你哪位?”
那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核桃眼,“请叫我厚脸皮。”
此人正是霍琦。
上一次经历了舒忘对自己的辱骂后,霍琦再也不敢靠近舒忘。
他反思反思再反思,觉得自己确实做错了。
于是,他和段墨渊一样没出息地在家以泪洗面。
他真是个混球。
之前怎么能那么对舒忘呢。
做了那些事情后还忘记了,竟然还厚着脸皮去求舒忘回来。
被舒忘骂一顿也是应该的。
因此,霍琦才对众人介绍他是厚脸皮。
有人认出了霍琦,开口微微惊讶,“霍少,你眼睛是怎么了?”
霍琦:“这些都是悔恨的模样。”
众人:……
霍琦收了不正经的模样,对众人道:“不要在后面说舒忘左左右右的,让我知道了小心你们的嘴!”
“还有,对舒忘尊敬点,墨渊是真的喜欢人家,你们别把事情搞黄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呵……”
他什么都没说,带上墨镜继续看展。
众人瑟缩地缩缩了脖子。
被霍琦话里的内容惊呆了。
什么???
段墨渊来真的?
要追求人家舒忘?
这时,走在前面的舒忘仔细看着画展,在艺术展览的位置停了很久。
里面展出了一个金色鸟笼圈住了白色雕塑美人。
整个展览的空间里只有金色笼子有颜色。
扎眼的、亮丽的金色。
雕塑美人抬头仰望着太空,双手握住金色笼子好似要朝外逃出。
看着看着眼前的场景变了,不是舒忘的幻想而是真实地发生了变化,那个笼子竟然在视线之下掉了下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雕塑美人,眨眼间变成一个男人坐在帝王椅上托着金色鸟笼,笑看着众人。
男人的雕塑五颜六色,神采奕奕。
和女人的寡淡的雕塑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两种雕塑的转换转了好几次,众人纷纷感叹。
“太精巧了!这个设计太有创意了。”
“哇——”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化惊讶到了。
移不开眼。
舒忘也站在这里看了很久。
但和其他人的心情却不同。
直到,一个男人走上前赤裸地打量了舒忘一眼,随后和她身后的段墨渊用法文打招呼,“嗨,evan,好久不见。”
随后他扫了一眼在看展的舒忘用愉悦的语气问,“这是你那位金丝雀,真不错,”上下打量舒忘一眼,说了句,“**摸起来肯定很爽!”
粗鄙的用词以优雅的法文说出来,一字不落地入了舒忘的耳朵里。
忘了说,她对法文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