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培走后,陈已矣倒是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件正事没办。
她吃饭的家伙得去置办置办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回了镇上,径直去了郭陈家。
“小陈师傅,你来了呀?快来吃早饭!” 郭运海夫妻俩看到陈已矣连忙热情的招呼。
陈已矣大剌剌的进了院子,却不想在院子里看见个不顺眼的家伙。
郭培?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郭培正端着碗在院子里吃面,见着陈已矣的那一刻也愣了一下。
一旁的郭陈一下子跳了起来:“陈大师!快来快来,要吃什么?面条还是粥?”
陈已矣摆了摆手:“不吃了,我是来找老黄的。”
郭陈一听,面露难色:“老黄它...寿终正寝了。”
“死了?”
陈已矣脸色不太好看,老黄死了,她这牛眼泪上哪儿弄去?
老黄是郭陈爷爷养的一头老牛,养了十几年了,从小陈已矣就是来这弄牛眼泪。
现在农村养牛的也不多了,要想弄牛眼泪还真没那么好弄。
郭陈见陈已矣脸色不好看了,立马大声道:“郭培家养得有牛,我去给你借一下。”
一旁的郭培没说话,只是看郭陈的眼色有些奇怪。
陈已矣瞥了郭培一眼,问:“你家牛多大年纪了?”
太小的牛也不行,得是老牛,年纪越大养得时间越久就越通人性。
这个问题将郭培问住了,他都七八年不在家了,连家里养了牛都不知道,哪里知道养了多少年。
然而他的沉默看在陈已矣的眼里就是拒绝。
陈已矣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人本来就不对付,于是给郭运海夫妇打了个招呼后就告辞了。
郭陈在身后叫她:“牛不借了呀?”
陈已矣没回头,摆手:“我去别处问问。”
郭陈失落的回到院子里,不满的瞪了郭培一眼:“你怎么这么小气呀!借你家牛用一下都不肯!”
郭培真是冤枉,他都没开口就被扣上了一顶小气的帽子。
“我不知道我家养牛了。” 。
郭陈一想也是,那牛还是这小子出去后大爷才养的。
他回来后不是在家睡觉就是出去到处跑,能知道才怪了。
但郭陈还是埋怨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陈大师不待见你了,就你这态度,有求于人家却连个招呼都不打,人能待见你才怪!”
郭培不想听他说教,他跟陈已矣之间完全是八字犯冲,谁也不待见谁。
“她是有本事不错,但你也不至于像个狗腿子一样吧?”郭培看着郭陈,一脸的嫌弃。
那卑躬屈膝的样子,活像个太监。
郭陈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郭培挑了挑眉:“你不会喜欢她吧?”
“你太肤浅了!我对她那是仰慕!”郭陈纠正了郭培的用词。
他跟陈已矣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陈已矣比他大几个月,两人从小学到初中又都是一个班,小时候陈已矣就一直是大姐大一样的存在,郭陈全靠她罩着。
郭培比两人小三岁多,他上初中时俩人已经毕业了。跟他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不认识陈已矣自然也不明白陈已矣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说着,他又劝道:“陈大师这人真的不错,既热心又有耐心,你真得跟她处好关系。”
热心?
耐心?
郭培听见这两词都觉得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陈已矣有耐心这个东西吗?
他咬了咬牙,不由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人还是看人下菜碟!
吃完面条后,郭培放下碗就回去了。
昨天晚上他去他表姐家住了一晚,一晚上都没睡踏实,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天不亮他就醒了,再没睡着,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这房子,确实有问题。
起来后他本想让表姐亲自去请一下陈已矣的,但今天是大爷的生日,一家人都得回来,便将这事给往后延了。
回到镇上后他原想回屋里补一觉的,路过郭陈家时郭陈非要拉他进去吃早饭。
这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从郭陈家出来后,郭培进了隔壁的房子。
院子里坐了七八口人,分别是大爷的两个儿子跟女儿以及孙子等。
见着郭培回来了纷纷开口跟他打招呼。
郭培一一回应后,给大爷说了一声便打算上楼睡觉。
他实在是懒得跟这些人打交道。
小时候这些人不待见他,对他都是横眉冷对的,就连他那些堂弟都敢欺负他。
说是亲戚,还不如隔壁郭陈一家对他好。
这个屋子里,真正把他当亲人看的,也就是大爷跟那个姑姑了。
现在他能挣钱了,一个个的态度就变了,对他也亲热起来了。
虽然他也理解,毕竟是隔了一房,人家没有义务对他好,若不是大爷心善,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呢。
但理解不代表能原谅他小时候受到的那些欺负与谩骂。
也就是大爷还在,不然他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再回来了。
刚走上楼梯没两步他又倒了回来。
“大爷,您养牛了?”
郭大爷磕了磕烟杆,手指向屋后:“养了呀,就在你窗户底下呢,你小子回来这么多天都没看见过?”
郭培睡着二楼的外间,打开窗户后面就是一大片田土。
但后面有好几座坟,看着闹心,平时他很少开窗往外看。
想了想,他转身进了堂屋。
打开堂屋的门,后面就是猪圈跟牛棚了。
一头黄牛正在牛棚里吃草。
郭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了郭陈。
几秒钟后,郭回了个“?”过来。
郭培:“你问问陈已矣,这牛行不”。
郭陈:“你咋不自己问?”
郭培:“我没她联系方式”。
这条回过去后,郭陈一直没再回。
郭培收起手机上了楼。
刚躺上床,郭陈的消息过来了。
郭陈:“行,我们一会就过去!”
郭培挑了挑眉,这个“我们”让他觉得有些扎眼。
手机一扔,他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没睡多久,就被一阵电话铃吵醒了。
他摸起手机一看,来电的是汪鹏。
这个名字让他心里一紧,捏着手机的手指不由收紧了。
佛牌是苏启阳借由汪鹏的手给他的,汪鹏对这些事知情吗?
郭培不想去恶意的揣测他,两人认识四五年了,他现在算得上是郭培最好的朋友了。
但,他真的不知情吗?
顿了一会,郭培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干嘛呢?这么久才接?”汪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郭培伸手捏了捏眉心,低声道:“睡觉,被你吵醒了。”
“啧,咱俩这时差没那么大吧?这都快中午了,你昨晚干啥去了?”
郭培不想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直接步入主题:“怎么?有事?”
汪鹏不满的抱怨:“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回去一趟怎么变得这么无情了?”
“睡觉呢大哥。”
“行吧,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你我在这边无聊死了!”
郭培眼眸微暗,沉吟了片刻后说:“我大爷下个月90大寿,过了就回去”。
汪鹏在那头叫:“啧,这事你不早说,早说我也备点礼物呀。”
郭培扯了扯嘴角,又跟他扯了两句后挂断了电话。
他大爷是今天满90,但他得找个理由拖到封印时限快到了才回去,拿这事来当理由算是比较合适。
不过,这通电话究竟是苏启阳让汪鹏打的,还是汪鹏自己打的?
突然他觉得一阵疲倦感涌上来,做什么事都要猜忌来猜忌去的局面让他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