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的风波里,黄海军确实是无辜的。
他对张蕾从始至终都没有起过任何的心思,就算后来舆论四起,被学校停职,被亲戚朋友议论谩骂,他都问心无愧,甚至还有一点轻松。
他认为,这是一场迟了16年的报应。
只要他承受了这场报应,所有的罪过都会被赎清了,他就彻底的解脱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在家里等候,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然而,他忘记了家里还有一颗炸弹在等着他。
安娅知道黄海军出事后,每天都跟他大吵大闹,因为黄海军有前科,她不相信黄海军是被冤枉的。
黄海军起初还会解释,后来就懒得理她,每天连话都不跟她说了,无视她的存在。
安娜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在一次跟黄海军吵架无果后,那些积压了十六年的怨气一触即发,她顾不得女儿还在,将黄海军以前做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捅了出来。
黄海军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爸爸,他非常爱他的女儿。
他受不了原本一向崇拜仰慕她的女儿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最后,在女儿一句。
“爸爸,你是那样的人吗?”里,他打造起来的所有堤坝瞬间崩溃决堤,那一瞬间,绝望击溃了他。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便从窗户上一跃而下了。
陈已矣跟郭培听完,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
黄海军没说实话。
郭培迟疑了一下,问陈已矣:“鬼会说谎吗?”
陈已矣看着黄海军冷笑一声:“当然,这玩意集怨气而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怎么办?”
“怎么办?”陈已矣撸起袖子,朝着黄海军走过去。
“当然凉拌!”
郭培立马跟上贴在她的身后。
黄海军见陈已矣走近,脸上浮现出惧色,他颤抖着身子叫嚷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假话!”
陈已矣点头:“是不是假话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黄海军跪地求饶:“我说了,全都说了,就是安娅逼死的我,死后我也没害人,就是舍不得我女儿才没走,你放过我吧!”
“呵!果然是鬼话连篇。”陈已矣冷嘲一声,抬起自己的手掌,朝手心吐了口口水后,对着黄海军的怨灵就扇下去。
“啊!!”黄海军被这一巴掌扇的惨叫,身上的怨气顿时又消散了不少。
陈已矣一边扇一边骂道:“妈的人渣,不扇你一顿老子怨气难除!”
“谁他妈给你的脸,还好意思说没害人?”
“当初骗人小姑娘,毁人前途的不是你?”
“他妈的有色心没色胆做了事不承认,还有脸说自己是一个好爸爸!”
“你是把自己第一个孩子给忘了?它被你算计造出来当利用工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一个好爸爸?”
“老子见过恶心的鬼不少,你他妈名列前茅啊你!”
这一通打骂,直接将黄海军打的魂飞魄散,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间了。
这操作把她身后的郭培都看愣了,上一次石德柱的时候他没开眼没看见,这一次亲眼目睹了才觉得惊奇。
他这一个月以来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大师驱鬼做法,这么屌的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看着眼前空空的走道,问:“就这样打没了?”
陈已矣扭头看向他:“怎么?还想跟他一起吃个晚饭?”
“可他不是没说实话吗?不逼问他把真相说出来?”
陈已矣耸肩:“这不打死都没说么,那就打死算了呗。”
郭培噎了一下:“会不会太草率了?”
陈已矣难得好言好语的给他解释道:“这玩意跟人不一样,它是由执念跟怨气所生,不想说的话,你弄死它也不会说的。既然留着没用了那就打死它,免得留着恶心人。”
说完,她眼神在自己的肩膀上扫了扫,笑问:“手感怎么样?”
郭培的视线跟着她移到还搭在她肩膀上的自己的手上,宽大的手掌差不多将她的整个肩膀给握住了。
她今天穿了件单薄的短袖,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手掌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肩膀上的骨骼。
可真瘦。
他捏了一下,回以陈已矣一个笑:“一般,太瘦了。”
陈已矣脸色冷了下来,肩膀抖开他的手,转身往电梯走。
郭培捏了捏拳,笑着跟了上去。
电梯里,他问她:“那接下来怎么办?”
陈已矣没看他,淡声道:“鬼都除了,剩下的事就交给警察呗。”
郭培有些不理解了,抱胸看着她问:“我不是很明白,你驱鬼的标准是什么?同样是鬼,为什么上次的石德柱你不直接除掉而要等警察破案,这次却又直接除掉了?”
谈论正事的时候,陈已矣的语气都算得上好,她开口解释道:“万物有灵,也并非所有的怨灵都非除不可,含冤而死的怨灵,只要解了他们的冤情,心怀执念的解了他们的执念,他们自然就消散了。”
“而像黄海军这种做了恶事又不老实的,管他什么执念不执念,弄死了省心。”
郭培闻言,心里对陈已矣的钦佩又上了一层。
做事够果断,够狠,绝不拖泥带水的性格,他很喜欢!
电梯到了一楼停住,电梯门打开时,门外站着一个女孩。
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素面朝天,面带倦容,手臂上带着一圈黑纱,显然是家中有白事。
她见电梯里有人,往旁边让了一步将路让了出来。
等陈已矣跟郭培两人走出电梯后,女孩才走进去。
陈已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向女孩,在慢慢合陇的电梯门缝中,跟女孩的视线对上。
女孩眼中带着不解,然后视线被彻底关上的电梯门隔绝,电梯上行。
郭培见陈已矣停下了,问:“怎么?”
陈已矣没说话,而是盯着电梯一路上行的数字,直到电梯在22楼停下后,才低声开口。
“那女孩是黄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