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什么军法。”裴衿继续向前走。
“公子您是王爷身边的活菩萨,最是心善。”兵士慌忙膝行阻拦裴衿道,“公子您这一走,我们要挨二十军棍,瑄王爷军法最是严明,这二十军棍下去非死即伤。”
兵士浑身颤抖害怕的样子不像是作假的,瑄王爷北抚司活阎王的称号是真的令人胆颤畏惧。
裴衿无奈退回来,另行他法。
“哥哥,今日回来的晚些,可是在外遇到了什么事情。”裴衿上手为李元杼解下披风,外衫。
“今日追一梅花鹿,一箭射偏了,追着跑的远了些,耽误回来的时辰。”李元杼把人抱在怀中,“玉儿可是怪我回来晚了。”
裴衿心中烦闷更甚,李元杼在外骑马猎鹿,他只能被他拘在营帐中。
裴衿压抑着自己的烦闷,把脸贴近李元杼怀中,用手轻轻捶打李元杼胸口 嗔怒道,“春猎如此重要,我怎好怪哥哥。”
“好玉儿。”李元杼握住裴衿的拳头,“别生气啦。”裴衿这种撒娇胡闹的行为,对李元杼非常受用,“我给你带了东西。”
李元杼将匣子打开。
站在一旁的裴衿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凑上前去观看。当他看清匣内之物时,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好漂亮。”
匣子里——竟然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鹿角!
通体光滑如玉,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每一条纹理都清晰可见,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生命的奇迹。
这只鹿角不仅外形绝美,更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和力量感。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在鹿根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它们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梅点缀其间,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诡异而诱人的色彩。
裴衿对这对鹿角可谓是钟爱有加、恋恋不舍啊!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鹿角表面那坚硬而光滑的质地,仿佛能够触摸到那头鹿曾经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和顽强生命力。
李元杼从背后抱住裴衿,嗅着他身上的幽香,手指轻轻扣在裴衿抚摸鹿角的手背上。
“这是从一只高大健硕的雄鹿上摘下来的,我看到第一眼就被他的头上的角吸引了,想着玉儿你最爱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给你弄来了。”
“我好喜欢。”裴衿直率的表达了自己的喜欢,“我可以把它风干些,抹上精油,把它摆在书架上,日日瞧着。”
“你喜欢就好。”
听到裴衿对鹿角的赞不绝口,李元杼心中一阵满足。不枉他费心费力的把这只鹿猎来。
“可是。”
裴衿眼神瞬间落寞起来,摸鹿角的手也停了下来,“听伯陵讲,哥哥骑射极好,尤其是箭法,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我与哥哥认识一年多了,想想竟从未见过哥哥在猎场上的雄姿,还真是可惜。”
李元杼抱裴衿的手也停了下来,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没见过?”
裴衿立马不高兴的说道,“哥哥真会怀疑人,我见哥哥骑我都比骑马多。”
“……”李元杼哑然。
他曾经无数次在校场上驰骋飞扬、弯弓射箭,但那时裴衿总是待在瑄王府内刻苦攻读诗书典籍,全力以赴地备战科举考试。
而当科举落下帷幕之后,裴衿依然未曾随同他一同前往校场。
这一切其实都是李元杼故意为之。毕竟对于校场这样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地方来说,裴衿身着宽松飘逸的儒生长袍,面容姣好且气质温文尔雅,如果出现在那里,实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仿佛他那美丽动人的面庞和优雅不凡的气度,与周围那些粗犷豪放的男子们形成了鲜明对比,宛如鹤立鸡群一般突兀。
见李元杼反应,裴衿知道自己话已经奏效,继续说道,“我要是今日能看到哥哥骑着乌骓马,弯弓射箭的英姿就好了。”
“你身体可好些了。”李元杼毫无情欲的把手放在裴衿的大腿根上,“腰还疼不疼 ”
裴衿知道自己目的快要达成了,但是按耐住雀跃的心情,如实的回答道,“这几日留在哥哥帐中,将养的差不多了。腰不疼,腿上结的痂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既然如此,那你明日跟随左右吧。”李元杼把裴衿揽在膝上,把头埋进裴衿的腋窝。
忏悔一般说道,“我还真是失败,我们日日睡在一起,本该亲密无间,我明明最是擅长骑射,却让你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
目的已然达到,裴衿安慰着摸着李元杼头发说道,“好在我明日就能看到哥哥不同的一面了,真高兴。”
裴衿与他日夜相处,晚间还要睡一张床,李元杼脾气秉性什么样子,裴衿最是清楚。
李元杼视他为私物,拥有强烈的占有的欲望。恨不得把他放在匣子里,藏起来,不让外人看到。
若他主动要求走出营帐,对李元杼来讲是一种对他界限的冒犯,定然不会痛快的答应。
即使在他软磨硬泡下答应,也是不情不愿,往后少不得心生间隙。
只有他亲自下决定,亲自主导,这件事才算是落了地。
裴衿揉着李元杼发顶,坐在李元杼膝上忍不住想着,换一种方式,换一种手段,能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
这般难以坦诚相处,耗神费力,带着面具与日夜相处的人说话,维持这段关系好累,裴衿心思疲惫的想着,抱着李元杼宽广柔软的胸膛。
还真是舒服,失去的气力就从这里补回来吧,毫不客气从中汲取温度和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