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准备拿出毕生绝学时,身前的鱼竿突然抖动了一下。
茯欢立马伸手稳住鱼竿,谁料那鱼竿抖动得愈发厉害,看来是钓到了一条大鱼。
这个惊喜的收获让她暂时放弃了教导小哑巴的想法。
也不知那条鱼究竟有多大,竟是拉也拉不上来。
茯欢使出浑身力气都没有用,反而身形被那条大鱼牵扯着往前倾倒了几分。
小哑巴正想接过她手中的鱼竿,谁料听到她惊呼一声。
下一秒,随着“噗通”一声,茯欢直接被牵扯着掉进了河里。
暗涌的潮水瞬间侵袭,似是想将人带入无尽深渊。
直到这时,茯欢才看清了那条大鱼。
准确来说它已经不能称之为鱼,起码茯欢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鱼,说是水怪也不过分。
只见它身如鲤鱼,满是苍色的斑纹,唯有嘴巴是红色的,仔细一看竟能看到它背上就像长着一双鸟的翅膀。
它游动的速度十分快,只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潮水之中。
茯欢不由得庆幸自己不是旱鸭子,不然要淹死了。
她憋着气朝岸边游去,出水后却发现小哑巴不见了。
“阿序。”
茯欢大声唤道,周遭却毫无应答。
他该不会也跳入水中去寻自己了吧?
茯欢担心小哑巴出事,再次跳入河里。
谁料遍寻无果,直到一圈红色的血渍映入眼帘,茯欢于是顺着血渍寻去。
当看到小哑巴逐渐下沉的身影时,她的心底不禁一颤。
连忙游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腕。
小哑巴察觉到手上的触感,睫毛轻轻一颤。
茯欢立刻将他带离水中,可到了岸上他也没有转醒的迹象。
眼见着他的神色越发苍白,茯欢顾不得那么多正打算进行人工呼吸。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那一刻,小哑巴猛地咳出一股水液,毫无意外地喷在了她的脸上。
茯欢:“......”
小哑巴这才悠悠转醒过来,他睁开迷茫的双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茯欢面上闪过一丝愠怒,嗓音也不由得沉了几分:“你既不会水又为何要跳入水中救我?”
小哑巴喉结滚动了几下,随即启唇,无声的话语却让茯欢惊愕了一下:
“我会。”
她不解地问道:“那为何你差点沉入水底?”
小哑巴坐起身来,指了指右脚,只见小腿处正在渗出鲜红的血渍,染红了雪白的鞋袜。
茯欢立即反应过来,原是他入水后脚抽筋了,小腿不慎被水底的利石划伤,这才陷入困境。
她心底多般滋味交杂在一起,促使她上前拥住了小哑巴。
“你吓死我了。”
小哑巴身子一僵,双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慰。
在茯欢看不见的地方,小哑巴的眼神变幻莫测,就好像在与什么做抵抗一般。
良久,茯欢才松开他,唇角勾勒出一个动人的笑来:“本该是英雄救美的戏码,怎么颠倒过来了?”
小哑巴面颊泛起一道红云,绚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
傍晚的时候,茯欢和小哑巴一共钓到了三条鱼,也算收获不小。
一到家,她替小哑巴处理好伤口后,就把今天在河底看到的那条怪鱼描述给谢孟怀听。
谢孟怀听后,声如温玉:“这条怪鱼我也曾听别人提起过,却无人知晓它究竟是何物,只不过它行踪不定,很少有人能看到它的面目。
“欢欢今日能见到它,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茯欢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促使她遇见了那条怪鱼。
不过她这人一向随性,不一会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用过晚膳,茯欢便来到鸡窝准备收那四个鸡蛋。
谁料那四个鸡蛋竟是不翼而飞了!
完蛋了,家里遭贼了。
茯欢觉着那小贼一定还会来,便在鸡圈附近撒了些苍耳子,还布置了一个陷阱用稻草掩盖着。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小贼觊觎她家李普的蛋。
到了第二天晚上,茯欢吹灭了房中的蜡烛。
在外人看来,这家人想必已经歇息了。
可他们不知茯欢正拉着小哑巴悄悄躲在屋后,等着那小贼出现。
过了许久,也未曾听到鸡圈附近有动静。
茯欢开始觉着那小贼恐怕不会来了。
就在他们打算放弃蹲守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清晰异常。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靠近李普的小窝。
茯欢下意识的屏住了气,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的动作。
直到那人踩到了地上的一些稻草,茯欢这才放松下来。
这小贼今日是逃不掉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小贼就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被倒吊在空中晃来晃去。
茯欢和小哑巴眼见捉到那小贼,这才从屋后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听着那人的声音,茯欢感觉有些熟悉。
小哑巴从屋中拿出火烛来照亮了小贼的面孔。
害,是个熟的不能再熟的老朋友了。
阿大苦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人,骂道:“小贱蹄子,你快放我下来!”
茯欢装作没听到,从地上拾了一根稻草轻挠着他的咯吱窝。
“哈哈哈小贱蹄子,你住手,我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阿大被挠得受不了。
“拜托,请你搞清楚,现在是我不会放过你。”茯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阿大立马装傻:“本大爷只是路过这里你怎么能把我吊起来!”
茯欢眼底冷光乍现,嗤笑道:“路过是吧,顺手拿了个鸡蛋?”
阿大抵死不认:“你胡说什么,谁拿你家鸡蛋了。”
茯欢心道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嘲讽道:“你要是不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又怎会跑到我家里来?”
阿大正欲开口,茯欢率先替他说了想说的话:
“还是路过对吧?”
阿大闭口不言,就是不承认自己是来偷鸡蛋的。
茯欢回到小哑巴身边,声音变得轻柔起来:“阿序,交给你了。”
小哑巴点点头,走到阿大面前。
阿大不屑的一瞥:“不过是个小白脸,本大爷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站在不远处的茯欢把玩着手指,云淡风轻道:“我记得前段日子你浑身溃烂,看来你还挺享受的,那就再来一次吧。”
阿大闻言,瞬间明白原来自己前段时间遭的罪都是面前的这个小白脸做的,怒骂道:“臭小子,敢对本大爷下手,你是不是想死?”
小哑巴从袖中掏出一个绿色的瓷瓶来,黑色的药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茯欢扬唇笑了笑:“野狗叫嚣有什么用?真咬到人才算本事。”
话罢,小哑巴就把黑色的药液灌入阿大口中。
阿大挣扎着想要吐出来,却无济于事。
“臭小子,你给我吃了什么?”阿大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小哑巴乖巧地退到茯欢身后,茯欢则走上前来。
“这可是好东西啊,喝了它定能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阿大正欲吐露肮脏的字眼,不料身上各处都奇痒无比。
可他现在被倒吊起来根本抓不到瘙痒的地方,随着痒意越来越烈,让他只觉肌肤如火烧。
阿大一边忍受着难耐的痒意,一边骂骂咧咧:“小贱蹄子,你不得好死!你给我等着,我会把你和这个小白脸碎尸万段。”
茯欢听得耳朵都起茧了,颇为不在意。
许是阿大的声音过于聒噪,惊醒了睡梦中的谢孟怀和隔壁屋里的段浔。
“欢欢怎么了?”谢孟怀担忧地问道。
茯欢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哥哥没事,这阿大来偷鸡蛋,被我抓住罢了。”
段浔听到后,走到阿大身前,抄起一旁的木棍狠狠打了他一下。
阿大猛地惨叫着,身形在空中晃荡。
听到他的叫声,周围的村民纷纷出来查看发生什么。
只见阿大被倒吊在空中,嘴里说着粗鄙不堪的字眼。
一些村民看不下去,出声为阿大打抱不平:“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村子里,你们这样对待阿大也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