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坦白(一)
作者:十路秋水   知否之如兰看清了一切最新章节     
    二人相安无事的回了马车,齐衡一路上也未曾提起观中之事,见如兰一直小心翼翼的,终是温和的开口安抚她道,“不管发生了何事,都回家再说。”
    如兰最怕不上不下的吊着了,听他如此说,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下来了。今日来三清观,本就是想着把以前的事情告知于他的,如今虽半路出来个程咬金,但她的心里不知怎的反而踏实起来,可能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吧。
    二人甫一入城,齐衡就将怀里冲盈道长写的药方子给了不为,让他先去药房里开药,回家让小厨房先熬上。然后便带着如兰先去樊楼饱餐一顿,待吃的酒足饭饱,二人才回了府。
    齐衡知晓如兰今日心里不舒坦,可自己又实在不是什么会哄人的,想着先带她去吃点好吃的,能让她开心些。齐衡其实心里想着只要他们二人如今好好的,旁的事也没那么重要。
    望春轩里,齐衡和如兰沐浴更衣之后,灶上熬着的药也刚刚好。冬青和杨妈妈见如兰安生的喝了药膝盖也热敷上了,才退出房门,将空间留给这小两口。
    杨妈妈跟在五姑娘身边多年,自是看出来姑娘情绪有些不对,但见小公爷面色如常,冬青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强压住内心的担忧,惴惴不安的回了房,留冬青在外伺候着,千叮咛万嘱咐,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去叫她。
    先让如兰服了药,齐衡亲手将浸满了药汤子的毛巾敷在如兰膝盖上,他才也上了榻。坐在如兰的小腿边上,竟是要亲手给她按揉一番。
    如兰见他如此,连忙俯身拦着他不让他动手,“你,这是做什么?”
    “别动,”齐衡让如兰乖乖坐好,自己搓热了双手,一点一点的在她膝盖周围按揉着,好让药劲儿更好的吸收,他头也不抬的给如兰解释,“冲盈道长说了,热敷的同时按摩,效果更好。”
    “那,那也不用你亲自来啊,让冬青来就行。”
    齐衡抬眸瞪了她一眼,“若是我不舒服,你是自己来还是让不为给我按摩啊?”
    如兰听他如此说,知道拦不住他,也说不过他,遂安静下来,就这样靠坐在床上,看着烛光下的齐衡满脸虔诚认真的给自己一点一点的按揉着膝盖,膝盖上的热烫好像也传到了心里,暖呼呼的。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如兰才又俯身拉过齐衡的手,拿过一旁的帕子给他仔细的擦拭着,“按一会儿就可以了,总要循序渐进,今天一下子按那么久,明天手都要酸的拿不起笔了。”
    她拉着齐衡一同靠坐在床榻上,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你,就不想问我什么吗?”
    齐衡一手将她搂进怀里,一手把玩着她的手指,声音轻快,“以前想知道,现在不怎么想了。”
    见如兰抬头不解的望着自己,他浅笑着开口,“如今我既已明了你的心中有我,那过去的事自然就不重要了,何况,我也不想让你再难过。”
    听到他说过去的事情不重要了,不愿让自己再难过,不知怎的,如兰的心中竟觉得有些酸涩,齐元若,你怎么就这么傻?可是不得不承认,如兰确实是开心的。
    可是元若,你不愿我再难过,我又怎愿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元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如兰放松的靠在齐衡怀里,语气平静的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她说观中的那个人是翰林院的文言敬文大人,也是父亲的学生。
    她缓缓的讲述着,父亲是如何想把墨兰许给文言敬的,墨兰又是如何不从,自己是如何同文言敬相遇的。
    “元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不聪明,除了母亲,家中没有人喜欢我,父亲喜欢墨兰,大姐姐,二哥哥和祖母都喜欢明兰。我知道的,母亲爱我,护着我,可其实也一直觉得我不如大姐姐聪慧懂事。文言敬,他是第一个觉得我好的人,我的莽撞他觉得是真性情,我好动不爱诗书好玩乐,他觉得是活泼纯善。”
    “现在想想,我其实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那时候,我信了。即便他是墨兰不要的,即便他那时候还未高中,不过是父亲的学生,可我还是想着日后能同他成亲,想着自己终于遇到了命定之人。”
    如兰抬眸忐忑的看着元若,“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守妇道?”
    齐衡笑着,将她重新拉进自己怀里,不愿让她看见自己凌厉的眼神,语气尽量平静的安抚她,“又胡思乱想什么,然后呢,后来为何?”
    “后来顾廷烨回京,不知怎的宫中就下了赐婚的圣旨,还点明了是盛家嫡女。”
    齐衡想起那道圣旨,自己一开始也以为赐婚的是顾廷烨和如兰,那时候就觉得奇怪,读书时从未见过顾二叔和如兰相交,怎么莫名就下了赐婚圣旨,自己只以为是长柏和顾二叔相交,才求娶了他嫡亲的妹妹。可一直到后来,传出定亲的是竟明兰和顾二叔,如今想来,顾二叔只怕是蓄谋已久,那如兰她?
    “后来呢?你呢?”话一出口,齐衡才觉得自己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我一开始自是不从,可后来看着母亲为着自己的亲事寝食难安,我是盛家的女儿,自然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公然抗旨置盛家于不顾。后来,我就想通了,嫁就嫁吧。”
    “我想着终是自己违背了约定先要嫁人,就写了一封诀别信让喜鹊带给了文言敬,谁知过了两日,文言敬传信来说想同我见最后一面,他说这是最后一面,想当面听我说清楚。”
    “我,我便带着喜鹊去了,想同他做个了断,日后好放下这段感情坦坦荡荡的嫁给顾廷烨。”
    话说到此处,齐衡哪里看不出来是个圈套,“他,他和顾廷烨?”
    “元若哥哥,你也看出来了,”如兰竟然还笑的出来,“看来还是我太笨了,我一心想着同文言敬做个了断,谁知,竟看到了怒气冲冲而来的顾廷烨和二哥哥。”
    齐衡心疼的把如兰搂的更紧,“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元若哥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不难过的。再说了,没有文言敬,我还是那个傻子,也认不清盛家的魑魅魍魉。”
    齐衡震惊的看着如兰,“你是说二舅兄?”随即他又摇头道,“二舅兄虽和顾廷烨私交甚好,但不至于拿你的名节做赌,他事先应是不知情的。”
    他想起后来和顾廷烨定亲的明兰,夫君在顾廷烨手下做事的华兰和对如兰不甚在意的老太太,“是大姨姐,明兰和老太太?”
    如兰轻摇着头,“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还是事发后才明了的,反正最后我被赐婚的未婚夫婿和嫡亲的二哥哥捉到和人私通。”
    齐衡听着如兰平静的话语,心里好似万箭穿心一般,他们怎么舍得呢?那样单纯美好的如兰,他们怎么舍得如此设计欺骗于他呢?
    他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两个世界,想知道如兰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不愿她重新扒开自己的伤疤。
    可他分明知晓,如兰是想同自己说的,或许已经想了很久,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引子。
    他将如兰整个人圈进怀里,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别怕。”
    如兰想起那日父亲手中的白绫和杀人一般的眼神,她平静的语气终是有了起伏,手指紧紧攥着齐衡的衣袖,“事发后,父亲觉得我败坏盛家门风,不守妇道,想要一把白绫送我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