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温瑾怀里的孩子身上,一声声的呼唤着小宝:“小宝,爸爸在这,快来爸爸这里。”
孩子的头动了动,似乎是被他的声音所打动,李文然脸上立刻露出喜色,更加声情并茂的开始呼唤小宝,并且说出自己为它做的一件件事情。
他给它送零食,给它送来纯洁的祭品,就连自己的血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割给它,这么无与伦比的父爱,它怎么能忘记呢。
这些话听得温瑾差点就没忍住上去踹他两脚:“要脸吗?你给的东西东西难道不是为了复活叶晴欢吗?”
李文然目光炯炯,神色已然有些癫狂:“复活晴欢也是为了小宝,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而已,难道这有错吗?”
温瑾眼中毫无温度,知道和他争论也没有用,冷冷道:“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价吧。”
四十多名同学和老师,加上献祭的17个人,还有可怜的叶晴欢和小宝,李文然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太多的鲜血,如果这样的人能活下来,那这个世界就真的太恐怖了。
打着爱的名义,却做出最狠心的事情,这就是属于病态神经的世界。
“就差你了,就差最后一个祭品,晴欢就可以复活了.......”李文然突然低下头,自言自语的说着,“你为什么不能乖乖的当个祭品呢?只要你献出你的灵魂,那晴欢就可以回来,我这么久的努力才不算白费。”
他猛然抬起头,双目中满是红血丝:“我可以死,但你也别想活!只有你死了,晴欢才可以回来!”
他是知道了复活的秘术才亲手剖开晴欢肚子的,因为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将晴欢复活。
不管他要为此付出多少的代价,不管他死后是否会堕入地狱,他只想复活自己亲手杀死的女孩,并且给她献上一个全新的身体。
只要晴欢有了新的身体,那她就不用再被过往的梦魇缠身,可以迎接一个新的人生了。
他杀了这么多人,费了那么多功夫,不惜拿自己的寿命换取秘术,就是想着有一天那个热烈灿烂的女孩能回来,哪怕代价是自己下地狱也无妨。
可如今就只差最后一步,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秘术失败呢?
李文然已经疯魔了,俯跪在地上,默念着旁人听不清的咒语,神色虔诚,像是在对神明许愿。
江澈眸光微沉:“他在献祭自己的灵魂给尸胎。”
“什么?”温瑾站直了身体,“把灵魂都献祭出去,他不想活了吗?”
江澈:“这情况,他还能活吗?”
说着,他的视线落到周围对李文然虎视眈眈的怨灵上。
从他身份暴露的那刻起你,李文然就已经没有活路可走了。
温瑾无言以对,看着地上的李文然,竟也觉得他有点可怜。
李文然念完咒语,抬起头定定看向温瑾,眼中的死气都快溢出来了。
温瑾低着眸看他:“知道为什么没用吗?”
李文然不语,温瑾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摸了摸怀中婴孩的脑袋,声音轻柔道:“我告诉过你,孩子已经不认你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从器材室过来的?”
那一道道可以劈死人的天雷,无法逾越的一段距离,本是他最大的筹码,可他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孩子会叛变,所以也就此失去了胜利的希望。
孩子不仅挡掉了一切雷电,甚至连刚才劈在车身的那两道巨雷,也是它的杰作。
它认定的父亲从李文然改到了江澈和温瑾,现如今自然也是只听两人的话,更加不会伤害他们了。
温瑾看着李文然的眼中有同情,也有不认同的嘲讽:“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现在这样吗?因为你根本就不当人命当回事,失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前十七灵魂牺牲了,可最后一个是她,这就注定了他会以失败告终,因为温瑾比他更想要活下去,更不会任由自己的身体给其他人复活。
“就算叶晴欢复活了,你觉得她还会是以前的那个叶晴欢吗?”
温瑾微微蹲下身,眼神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压迫感:“你懂秘术,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秘术神通广大,但邪术总归是邪术,用这种方法的人,注定不会得到好的下场。
李文然头磕到地上,匍匐着无能为力的呜咽出声,像是失去一切的孩子:“我只想要晴欢回来!”
温瑾站起身,沉默的后退了两步,转头看向站在大巴上的老师,神色淡漠道:“这就是你们要的背叛者。”
天空阴沉如墨,一个两个三个......所有的怨灵都走向了李文然,将他包围在其中,然后架起他,面无表情的将他带向教学楼。
老师和温瑾等人擦肩而过时,温瑾开口问了声:“你们会怎么处置背叛者?”
老师顿在原地,缓缓回过头,泡水脸扭曲的道:“折磨死!”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又发生了变化,逐渐变成了女教师的面容。
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他会永远和我们高二三班的学生在一起。”
她从口袋里递出来一张照片给温瑾,微笑着说:“高二三班,永远欢迎你。”
温瑾接过相片,看着老师和一众同学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了教学楼中,这才收回视线看手里的相片。
相片泛黄,给人一种十足的年代感,边角都有些翻卷。
温瑾擦拭了下相片上的灰土,看见相片上一张张微笑的人脸,全都是97届高二三班的同学,而在相片的正中间处,赫然站着李文然的身影。
他微笑着,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温瑾没有见过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手指微勾在李文然的手心处,给人一种少女的调皮感。
温瑾将照片递给江澈看:“这就是叶晴欢吧。”
相片上将近五十人,除了车祸中丧失的同学和老师,还有李文然和这个多出来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