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啤被吴一刀一手霸占,连林二壮厚着脸皮想蹭一口都不行。
啃一口温热的羊肉,再来一口冰啤,简直是神仙都不换。
肉不在多,每人一块就足矣。
分得一块羊肉的包子,嗷呜嗷呜两口连骨头都一起嚼干净。
几人手指上的油,用饼子仔细擦干净,嚼在嘴里同样喷香。
…
吴一刀意犹未尽地咂吧嘴,伸手在怀里掏啊掏。
摸出一个有些旧的荷包,递给林姝,神秘地道。
“乖孙孙,这是姥爷的棺材本,姥爷以后就跟你混了哈!
咱不带理他们的,一个个的没眼力见儿。”
为了吃一口好吃的,吴一刀是脸都不要了。
更不要说儿孙了,统统靠边去。
当然,他没想过吃白食。
想着将家底交给外孙女,总能混上几顿美食。
最好是后半生都跟着外孙女混,那个日子才叫美呢!
…
‘呱~呱~呱~’
林姝只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她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老头儿。
她只是一个隔了两辈儿的外孙女,怎么承担得起这么大的重担呢!
双重压迫下,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林姝皱着小脸,为难地看一眼吴氏,又无奈地看着老头儿。
“爹,哪能这样,快将东西收起来。”
吴氏连连摆手,将荷包一个劲儿的往老头儿怀里塞。
生怕被哥哥嫂嫂看到,她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那是你的棺材本,谁也不能动。
你就别为难姝儿了,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咱家怎会少你一口吃食,只要你愿意来,随时都可以。”
“一边儿去,这是我和姝儿的事儿,你少掺合。”吴一刀不耐烦地道。
暗骂闺女没一点儿眼力见儿,万一惹得乖孙孙不高兴。
那他的美食大计,不就白瞎了吗!
林二壮淡笑不语,谁让老头儿不给他喝一口。
想从姝儿这得更多的好处,哪有不出血的道理。
【那是我闺女,明白不!】
吴一刀眼见外孙女不动,只得将视线落在女婿身上。
至于刚才独霸美食的事儿,早被他忘到脑后。
“二壮啊,爹对你咋样!”
“咳,那是没得说,爹就是常住我家都没问题。
姝儿的事儿,女婿还真做不了主。”
林二壮双手一摊,笑呵呵地道。
“你女婿就是一个穷光蛋,姝儿才是当家人。”
“哈哈哈,那老头子也是穷光蛋。
小当家,你就收留老头子吧!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保证指哪打哪儿,绝不含糊。”
吴老头儿将荷包往林姝怀里一扔,爬起来溜溜跶跶地走了。
走了。
林姝看着那耍赖的背影,哭笑不得,气鼓鼓地当众打开荷包。
一张五十两的金票,两张一百两银票,十两碎银子。
“啧啧,看不出咱姥爷还是个小财主。”
林姝挥着三张纸,感叹道。
“林爹,咱得进府城一趟。”
“好,正好添置一些东西。”
林二壮点头应下,他也没想到老丈人有如此丰厚的家底。
看来三个舅兄的家底也不少,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林姝将荷包放在二楼的保险柜内,她没想过动这笔银钱。
找到安居地后,会如数归还。
老人无条件地接受她,多养一张嘴又有何不可。
此举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
将身上的重物交出,吴一刀浑身轻松,连走路都带风。
否则,睡觉都得睁一只眼,实在是累人。
老头儿又把主意打到两头牛和骡子身上,三堆行走的肉最是招人眼。
与其让别人打劫,还不如吃在肚子里实在。
绝大部分粮食,又在乖孙孙那里,一家人可说是轻装简行。
牛车上的大麻袋一天天减少,外人只当是他家的粮食消耗太快。
儿子有再多的疑问,他就是不说。
【哈哈哈,老头子是越来越聪明了。】
…
“爹,你在笑什么呢!”
吴三舅拿着饼子和水过来,见老头儿闭眼乐出牙花子,这可是很少见的事儿。
突然,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儿,其中还夹着肉香。
吴三舅不由得凑到跟儿前,使劲儿地闻两下,肯定地道。
“爹,你吃独食。”
“滚滚滚,老子上哪儿吃独食。”
吴一刀虎着老脸坐起来,道。
“老大老二过来,给你们说一件事儿。”
“啥事儿啊!爹!”
兄弟俩干啃着饼子,哽得脖子都伸长了,甩两下才咽下去。
“那两头牛身上的膘都垮了,再不杀就只剩光骨头了。”
兄弟三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明白老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面对一贯强势的老爹,他们可不敢有异议。
虽身为儿子,真要论起地位来,根本无法与小妹和外甥女相比。
说起来都是泪。
“爹啊,肉不出一天就会臭。
咱们再大的肚皮,也装不了那老些肉。
多可惜啊!”吴大舅愁眉道。
赶着牛一路走,能帮忙拉车不说,还能保证肉不会臭。
一头牛再瘦也有五六百斤,就是吃到撑死,一天也吃不完。
“你只管杀和煮就行,老头子我自有办法。”吴一刀神秘地道。
兄弟三人心头皆有些黯然,那两头牛没少陪着他们走乡串户收猪。
这猛的一下,要让他们亲自操刀,那是真的有些下不去手。
“妹夫,来搭把手。”
吴大舅冲在帐篷口,给骡子刷毛的林二壮招手。
细看之下,竟发现妹夫家的骡子长膘了。
他扭头看一眼自家的骡子,比较之下高下立见,嘀咕道。
“不应该啊!”
“大舅哥,啥事啊!
午时的太阳这么烈,咋不在帐篷里好生歇着。”林二壮不解地道。
“唉,别提了。
老头子说牛掉膘太快,要~”
吴大舅以手在脖子处一划,满脸的无奈。
假寐的林姝一听有这好事儿,立马爬起来跟上。
…
两头牛好似知道生命将止,前蹄跪地泪水大颗小颗地滚落。
‘哞~哞~’
‘哞~哞~’
低低的悲凄声,令杀生无数的三兄弟,不忍动刀子。
“大哥,我下不了手啊!
这可是我亲手养大的牛,还是你们来吧!”
吴三舅扔下尖刀,蹲在牛身边一同落泪。
“我也下不了手,还是妹夫来吧!”
吴大舅和吴二舅齐齐扔下尖刀,摸着自家的牛掉泪。
老话常说,牲口有灵性,明知主人要杀它,却还要告别。
心肠再硬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