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男人闻言风清云淡的理了理袖扣,眼神平静道:“嗯,你说的没错。”
“你就是一颗老鼠屎,我为什么要让你掉进清白的白粥里面?”
沈敬言哑口无言。
他起身。
“我刚刚说的,你可以慢慢考虑一下。警方有时间陪你耗,但如果他们调查的速度比你交代的速度快…你就没机会了。”
最后余韵绕梁,足以搅乱沈敬言本来就脆弱的神经,如同魔咒在他耳边重复回放。
立功也是有时效性的。
沈敬言是个功利心很重的人。
一生最害怕抓不住机会。
……
玻璃窗外。
薄景行早就等在外面,围观了叶少匆匆来又没呆几分钟就离开的大戏。
他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狐狸眼似笑非笑轻睨过去:“你觉得他多久能交代?”
“半个小时内。”叶妄川笃定。
薄景行有点意外:“半个小时?是不是太快了……”
叶妄川正好处理完了手里面的事情不着急回去,“你有事?没事就在这里等半个小时。”
薄景行也来了兴致,和他站在一起重新望向玻璃窗内:“行,那就等半个小时。”
十五分钟过去了。
沈敬言在审讯人员第三次询问的时候,才像神游天外回来。
他穿着看守所的统一衣服,面露颓败,鬓角斑白。
“我说。”
……
薄景行在外面亲眼见证了这一幕,惊愕之余,不忘看向自己身旁站着的男人。
叶妄川还和来的时候一样,姿容松弛散漫,好似才从某个宴会场过来,身上只有金玉堆砌出来的繁花如锦,没有锋芒厉色。
然而就是这么个金尊玉贵的男人在沈敬言嘴硬三天不交代的情况下,仅仅用了五分钟就撬开了对方嘴巴。
“你怎么知道他会说?”
“人性。”
人在存在侥幸心理的时候,你只要把更坏的结果摆在他面前,他就不敢再继续赌下去。
这是人性。
趋利避害。
人从动物演化而来从来无法改变的本能。
“嗤,又说这些敷衍的话。”薄景行嘴上轻啧,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审讯室里面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交谈。
可他们能看到里面,也能听见里面说话。
薄景行很快从沈敬言嘴里听到了自己家。
“薄家也参与了……”
薄景行起初只是眼神微凝,然而越听下去,那英挺的剑眉便紧紧锁在一起,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墨色晕染开来,脸色愈发阴沉,嘴角原本若有似无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腮帮处也因紧咬牙关而微微鼓起,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低气压。
叶妄川在旁边轻轻拍了下他肩膀,冷淡却强势:“我给你争取两天时间处理好。”
“谢了。”薄景行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戴上了眼镜,将一双狐狸眼藏匿在了镜片后面,折射出冷意的光芒。
又被他用浅笑轻吟代替了。
“时间久了,参天大树也难免会有两条虫子,卫楼都大义灭亲,我们是该清理清理家里的蛀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