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不是还在说，你不放手么？”他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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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死。”于晚樱嗤笑一声，“大少爷往常聪明绝顶，这时候怎么分不出好赖了？随口说两句气她而已。而且，就算庄佳仪再讨厌，也不及你身上令人憎恶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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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程叙舟不可思议地扬起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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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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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蛮横地走进化妆间，顺便把门带上：“我是来接你的，你不要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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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我？”于晚樱简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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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拍了一下手，走到那一面大化妆镜旁边，“看到这一圈彩灯了么？是为你而亮的。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了你来接我而感激涕零，欢呼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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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叙舟以前从没发现她刻薄人的方式，是这么的……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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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高兴了，满意了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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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百多天的婚姻生活，大大小小十多二十场不得不出席的宴会，他从来没有接过、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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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场宴会始末，她跟小唐说的话，都比跟他说的话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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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倒是来了个出其不意，她真该痛哭流涕地道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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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太咄咄逼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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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咄咄逼人比忍气吞声要让人好过得多。”她说，“我不是说了我很高兴吗？你还想要什么反应？我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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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叙舟站在原地，浑身弥漫着低气压。如果换做从前，她会畏惧，但是现在，她只想再泼一盆冷水：“哦，需不需要我去给庄小姐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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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来抓住她的手：“庄佳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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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人推开，造型总监抱着一个考究雅致的盒子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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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想也没想，把他的手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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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欸，程总来了？抱歉抱歉，打搅了。”总监见到两个人在里面，马上低头致歉，一副要原地退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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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打扰，柳小姐请进来吧。劳驾，请问可以开始了么？”于晚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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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不过在这里小憩了一下，就又遭遇了这么一出让人脑子发痛的闹剧，实在是不想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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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型师总监看了看程叙舟的脸色：“那么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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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吧。”程叙舟转身，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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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监姓柳，她把珠宝盒放下来，对程叙舟说：“程总，这是押运车从府上取过来的珠宝，你需不需要过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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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他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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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于晚樱已经坐到了梳妆镜的台前，也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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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总监再怎么样，也察觉出氛围不太对劲了，她想起了什么，连忙探头出去招呼人进来，先给程太太试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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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服就在旁边的更衣室里，于晚樱跟着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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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总监跟程叙舟招呼了几句，马上下楼，急匆匆跑向前台：“谁排的期，怎么把这两位排到一个时间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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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佳仪的绯闻，别的人不清楚，他们这个常年合作的造型工作室还会不清楚么？
    现在星汇集团的总裁夫人，正主儿来了，怎么能把传绯闻的明星也排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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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台查阅了一下：“没办法啊，庄佳仪那边是参加同一个宴会，而且只有下午有空档。这位程太太也是之前连试穿都没空，才会上门来的，以前都是咱们到别墅里去服务的，这是头一次。”
    她鼠标点得“哗哗”响：“但是给庄小姐安排的是三楼的化妆室，应该是她走错了。”?
    柳总监拍了拍脑门子：“希望别闹出什么事儿来，这不是砸咱们的招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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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不灵坏的灵，马上就有人下来了：“总监快去吧，三楼在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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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佳仪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在化妆室里面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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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颖冷脸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她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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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到时候赔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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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桌子、椅子、灯、道具，虽然不至于全部砸烂，但也把整间化妆室搞得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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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忿，真的不忿。她到这家造型工作室来，从来都是占vip室，结果于晚樱一来，她就只能让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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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也只有这一次，是真正的偶遇。不然她不会抓狂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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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总监跑上楼来站在门口，都快给她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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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经纪人说：“别管她，她不做造型那就不做，今天这个宴会也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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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佳仪恨恨的：“我为什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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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柳总监聪明，并没有说出程叙舟也来了。连忙上来好言相劝，这才把女明星劝得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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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洁阿姨和化妆师同时进来，总监跟经纪人说了一句，就要出门，庄佳仪忽然发问：“柳总监，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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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庄小姐，我还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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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是你给我做造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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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我有早就预约好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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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二楼vip室那一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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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总监顿了一下，老实说了：“是的，那边是很早就定下来的。庄小姐这边预约的时候，我就已经说了这一次您的造型不是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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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庄佳仪说，“你今天就在这里给我做造型，哪儿都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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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颖的脸色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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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恕难从命，那边是老客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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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你就不要我这个新客户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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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总监转向陈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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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颖说：“走你的，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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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佳仪一转身就拉住柳总监：“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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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子，连好说话的造型师也有点不耐了：“庄小姐，预约好的就是预约好的，没有道理为了您专门改变。你如果不高兴，可以换一家造型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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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艺人化妆这一行，而且在业内排在头部的，大大小小明星见得多了。
    庄佳仪的咖位，还远远不到需要人巴结的地步，要不是因为有星汇集团背书，恐怕都轮不上总监的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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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狗眼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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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当面指着别人骂呢。
    柳总监也一下子怒了：“我跟您说实话吧，于小姐是我两年多的客户，我上门服务不知道多少次了。她的德行，为人处世，就算脱离程太太的身份，也是令人欣赏的。您要不要想一想，为什么您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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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如她——？”庄佳仪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