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陈颖说，“佳仪，要不要我现在就给程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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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佳仪紧握着拳头，往后两步，跌坐在化妆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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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总监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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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室那边试完礼服之后，就要马上试妆面了，她忙得很，没空在这儿给这位明星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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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二楼房间，于晚樱已经试好礼服，还好，没有很多不合身的地方，只有腰身稍微宽了一点儿，需要用别针扣一下，很快就可以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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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叙舟不在室内坐着了，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面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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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总监走到于晚樱的身边，她的头发已经挽起来，方便化妆。见到她来，于晚樱说：“柳小姐，我刚刚好像听到楼上有声音，我这一次上门，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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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没有没有。”柳总监连忙摆手，“有东西倒了很正常，化妆室嘛，总是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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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没考虑周到，但最近确实太忙了，没办法在别墅那边等你们上门。下一次……我是说如果有下一次的话，不用专门替我留出vip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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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柳总监叹一口气，人跟人之间，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看看人家程太太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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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倒是以为她这一声就等于答应了，于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她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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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叙舟站在走廊里，对着电话：“查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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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到了，”电话那头的唐继聪说，“庄小姐的行程里面，确实有今天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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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一句话，小唐就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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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作为这间传媒公司名义上的老板，居然没有完全掌握庄佳仪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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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话又说回来，谁家老板会天天关注底下艺人的普通行程？他一个总助，也是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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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还有经纪人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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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唐继聪并不是喜欢推锅的人，他补充一句：“是我的问题，没有及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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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发的邀请函？”程叙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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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唐翻看着发送到手机上的行程记录，“前阵子庄小姐为我们集团底下的一个项目拍了宣传视频，是那时候的项目负责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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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程叙舟的语气严肃起来，“集团公司有项目找她做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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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大的慈善项目，”小唐看着记录，“是一座老旧街心大公园的免费翻新，庄小姐也不是代言人，是宣传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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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没什么利润，基本是只为了做慈善和扬名的项目，地产企业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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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一年上亿的宣发费用散出去，有时候远不如做一个慈善的实业项目，来得有效果。
    星汇集团本来就一直走这一条道，慈善重于广告。同时，慈善也等同于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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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奶奶周见芸的理念里，都是要做广告，不如实实在在地造福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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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子孙后代们怎么运用，那就是年轻一辈的事了。
    ?这些项目由执行总裁批准之后，自然有项目经理去执行，后续也有各个部门的合作跟进，不必事事都报到总裁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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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大小小的明星做宣发，也是很正常的事，也就是发一条微博，或者在生活vlog里面稍微提几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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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颖接到了那个推广，也只是以为那是星汇集团给的一点常规资源，并没有往唐继聪那里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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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项目的经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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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一个月前，项目结束之后，派到海外事业部去了，现在已经在国外。”小唐说，“那时候集团内部已经定下来，由您担任董事长，在提前派发邀请函，大概就是那时候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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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程叙舟停了一会儿，又吩咐了几件事情下去，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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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就是有人邀请了庄佳仪来参加他的就职答谢晚宴，而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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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上电话之后，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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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普通化妆室内走出来一个造型师，说：“程总，您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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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他说，转身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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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总裁当然也是需要做造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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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时间已经六点过半，程叙舟从房间里走出来，换了一套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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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了个弯，发现走廊上，一个蓝黑色的幽暗精灵也正从贵宾室里走出来，两人隔了几步撞上，她用漠然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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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穿着单边挂肩的鱼尾礼服，礼服上蓝黑两色的亮片从肩部蔓延到腰部，又绕过后腰转到小腿处，最后在裙摆边上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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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有一条星河在她身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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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了平时根本不穿的十厘米高跟鞋，婷婷袅袅地站在那里。脖子上围一条三层满钻项链。
    头发因为车祸被剪短了，梳成顺直发造型束在耳后，露出额头和脸庞。
    这种最考验人的发型，反而将她的美貌突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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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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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到不像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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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如同她的真实性格一般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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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往常的沉默隐忍不同，她站在那儿，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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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叙舟把自己失掉的神志捞回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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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每当跟她一起出席宴会，他都要被惊艳一次，如今已经学会不露声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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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慢慢地往前走，这一次的高跟鞋比往常更不好走路，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巨人，走一步停一下，说不定楼板下面还会“扑簌簌”的掉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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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走到程叙舟身边，他伸出一只手，她就搭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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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别的，穿着这身礼服和高跟鞋，走路实在是太不顺畅了。
    既然还是以夫妻的身份出席公共场合，这时候就没必要?讲那些虚礼。
    两人下了楼，造型工作室的司机把程叙舟的车子开过来，于晚樱稍感意外：“小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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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唐有别的事要忙，还是说你一定要司机？”程叙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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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说：“不用。”
    ?“我开车载你。”他说。
    她“哦”了一声，有点奇怪地看着他。怎么最近，他好像挺热衷于做这件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