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提着心的锦衣才被松开唇,不可避免的眼神迷离,气喘吁吁,最是娇滴滴的时候。
然而谢聿的眼神却依旧清冷,没半点火花。
“走。”谢聿下令。
宿二这才赶车,车帘子晃动,锦衣望了下窗外,顾云逸不知何时已不在了。
锦衣又看向谢聿,后者已坐直回去,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吻她的人不是他。
若不是他唇上还染有她的口脂,就他这副清冷禁欲的模样,锦衣都要恍惚了。
“……”没敢吱声的锦衣挪了下位置,想靠近过去。
谢聿却冷眼瞥来,眸色深邃冷暗,距离感十足。
锦衣僵住,但踟蹰了片刻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说,“您,您嘴上有口脂。”
谢聿眸色不变,也没去擦的意思。
锦衣想了想,还是拿出帕子要给他擦,但她那帕子一掏出来,全是血。
谢聿在看到那血色帕子时,眸色瞬凝。
锦衣又默默地把帕子藏回去,却猛地想起一茬,忙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方湛蓝色的丝帕,纯素的一块帕子,什么纹样都没有。
谢聿微微敛眸,那是他的帕子。
锦衣把帕子递出来,给谢聿。
谢聿却不理她……
锦衣咬咬唇,起身凑近,借着马车里夜明珠的光,小心擦去他唇角的口脂。
擦的时候,看着这张唇线分明,薄且带粉,好似阳春桃瓣颜色的唇,她有些恍惚。
原来,他唇色这么浅,却那么烫,每次吻她都跟着了火似的,点燃她,点燃周遭。
锦衣小心擦完,谢聿半点没动,也没看她……
平时这个距离,他早把她抱过去索取了,现在却对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锦衣正有些失神,马车忽然一晃,没留神的她径直扑进谢聿怀里!
“……”谢聿瞥了怀里的女人一眼。
锦衣也下意识仰望着他,眼神很亮还带着忐忑和欲拒还迎似的水光。
心下微动的锦衣也没错失这个良机,主动就着这个姿势搂紧谢聿修长的颈。
谢聿也动了,锦衣心弦一紧……
他的手却是毫不犹豫地扒拉下勾在他颈上的软臂。
锦衣眼神一颤,垂下眼帘,“对不起。”
赶紧起身退开的锦衣,还是第一次被拒绝。
其实她还能感觉到,他真的没动念,身体都没烫起来。
以往,她贴着他时,那种暧昧的升温非常明显,哪怕是第一次她去勾他时,他也不是这么无动于衷的……
明明是很重欲的人,现在却看都不看她。
锦衣忽然相信那些传言了,如果他不想,他是真如神只,无欲无念。
回到小筑,谢聿也没下马车,等她下去,他便叫宿二赶车离开。
锦衣望着远去的马车,久久没动……
其实,她应该欢喜的吧,他不做了,她反而轻松不是吗?
是担心他不喜欢了,现在又还没脱身,还暴露在了***面前,日子不好过吧。
“姑娘?”再次来开门来看的康婆婆,见到了锦衣,忙出来扶她,“您可算回来了,怎这么晚?”
一无所知的康婆婆只当锦衣是赴宴刚回来,毕竟之前衙门来送信,也是送到柴兴“手上”,他立即就报到宿二那儿了。
“没事。”锦衣垂头丧气地和康婆婆回到院内。
康婆婆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没事的人,“侯爷没同您一起回?”
“送我回来了。”锦衣垮着脸,“我惹他生气了。”
康婆婆顿住,“那您……”
“也没什么。”锦衣又深吸了口气地打起精神来。
不要就不要吧,只要能把卖身契还给她,她现在钱也够了,只差换个户籍。
她隐约记得,娘亲好像姓“赵”,她就改名叫“赵锦衣”吧,靠西湖这边的宅院她肯定买不起,也太惹眼了,她找个普通些的买下来,够她和康婆婆,最多再加个仆人住就行了。
想是这么想……
等到第一天,宿二真把她的卖身契给到她时,她却愣住了。
想象中的欢喜并没有出现,但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确实有。
“这是什么?”
康婆婆不认字,可锦衣的表情太不对劲了,她便凑过来看了眼。
锦衣摇摇头,又看了随卖身契一起来的,关于恢复她良籍的文书。
确定无虞后,她找了火折子吹燃,烧掉了卖身契,心却又沉甸甸起来。
“烧的什么啊?”康婆婆直觉不对劲。
锦衣却再次摇头,“没什么,是好事,侯爷应该是要放我走了。”
康婆婆愣住,“那国公府……”
“是个问题,但之前侯爷答应过我,会帮我换个户籍,我们都换,再隐姓埋名地在南城找个小宅子住下来,南城人这么多,他们找不到的。”锦衣想着,日后最多出面都戴帷帽。
和顾家有往来时,也更小心谨慎些!只要多加注意,应该问题不大,或者另雇个信得过的仆人,往来都让新仆去。
慢慢计划起日后的锦衣,逐渐恢复精神,想着今儿还要去牡丹园,立即换个身适合做事的衣服就出去了。
柴兴赶车时,她还仔细观察了一下,想着在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前,也许她得自己赶一阵子。
锦衣认真记下后,进牡丹园时,立即有花娘迎上来,“锦老板来了,二公子和雷师傅都在呢。”
“顾大哥也来了?”锦衣有些惊讶。
“衣衣?”顾云逸看到她也惊讶,他本以为,谢聿不会再让她出来。
锦衣立即上前,“不忙了吗,怎么有空过来。”
“正好和雷师傅谈完事,就一道过来了。”顾云逸说完,目光却顿在锦衣颈上,下意识伸手,又顿住,“你颈上……”
说完就想到昨夜之事的顾云逸眸色微闪!想到了某种可能。
锦衣摸上自己的颈,也猜到了可能是脖子上留下了谢聿的吻痕,她浑浑噩噩的居然没察觉!?婆婆眼花也有没看到?!
尴尬的锦衣干涩解释道,“南城蚊子多……”
“……是。”顾云逸移开眼神,“你皮肤娇嫩,蚊子最喜,驱蚊的香包草药都要多备一些。”
锦衣点点头,下意识扯了扯衣领子,想把痕迹藏住,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