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大概是故意的,吻的位置很上,除非用毛领子围住,否则即便是高领子的衣衫都遮不了。
顾云逸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了下去,没想到谢聿那人瞧着冷冷清清,私底下这么疯!昨晚他走后,恐怕在马车上就做了。
一想到锦衣在他身下承欢时,不知得多娇媚风骚,顾云逸没稳住地滑动了一下喉结,人却侧过身去,看向雷师傅,“方才说的话不作数,你把国色天姿好好教给锦老板。”
“二公子放心。”雷师傅虽然疑惑于刚不是说不来了?但也没多问,再次看向锦衣,心里却再次打了个突,这么娇滴滴的姑娘来学种花?
但很快,雷师傅发现还真不能以貌取人,锦衣一出手,他就知道她真有两把刷子了,不由对顾云逸提的国色天香和国色芳华起了更浓的兴趣。
“之前就见过锦老板种的花,还以为是大娘子,没想到是您这样未出阁的娇娘子。”雷师傅颇为感慨。
一旁的花娘也很惊讶,“昨日没看见您动手,还当您……”
住了嘴的花娘昨儿也以貌取人了,以为锦衣是东家二少爷的相好,说是来学种花手艺,其实就是来打发时间。
锦衣笑了笑,没多做解释,花娘反倒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是我心思脏了,我叫江敏月,都叫我江大娘子。”
锦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爽直的人,倒也真心实意地笑了,“我叫锦衣。”
“人美,名字也好听,声音更好听。”江敏月顿了下来,给锦衣帮忙修剪牡丹花根。
两人刚稍微熟悉,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雷师傅就把锦衣喊走,去学他调配培养国色天姿的土壤。
花肥,土,是基础,锦衣边看边发现,“您这是必须用苍梧江畔的土来调?”
“一直都是,也试过用别的土,养也能养活,但开的花小而凋敝,宛若两类。”
“卖到京城的国色天姿换盆时,也都得用这边运过去的土?”锦衣又问。
“这倒不知,也是今年才开始卖进京。”雷师傅戴上手套,开始调配新土。
锦衣认真查看,时不时搭把手,在移苗时,又发现雷师傅的手法和她不一样,两人探讨后,又对根系进行一些修剪……
忙忙碌碌至黄昏的锦衣,中途也只是和园里的人简单吃了些,就继续埋头和雷师傅忙活去了,十分专注。
如此过了十余日,顾云逸几次过来,都看到她全神贯注的模样,眸光颇为复杂,他不是没见过专注的锦衣,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学,却愈发闪光的锦衣。
“二少爷难得来一趟,不给大家伙开开荤?”牡丹园总管在事完之后,也替园内上下讨了赏道。
顾云逸温润笑道,“开,你把管事、师傅们都叫上,到南苑置办几桌席面,下面的仆役也让厨房加肉加菜。”
“二少爷大气!”总管立即去安排。
……
南苑。
锦衣、雷师傅和江敏月都来了。
作为南城最大的牡丹园,光管事和师傅就有五十来人,坐了满满五桌。
总管很会来事的让把五桌拼在一起,也导致南苑大堂的四分之一地,都是牡丹园的人占据,阵仗颇大。
锦衣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坐在顾云逸身边,挨着的还有江敏月,雷师傅则挨着顾云逸另一边坐着。
因为是第一次和这么一“大桌子”的人吃饭,锦衣比较拘谨,好在有江敏月和她聊天,稍微没那么难挨。
但江敏月和好些人交情不错,常常从座位上离开,去和相熟的聊喝两句。
锦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能喝的爽利女子,又看她长袖善舞的,颇为艳羡,江敏月就是顾云逸说的那种女子吧,虽是女儿身却能自己出来做买卖、办事等。
忽然,大堂门口走入两道挺拔不凡的身影,包括锦衣所在这桌,大堂里面向门口的人几乎都看愣住了,导致其他人都纷纷扭头看过去。
锦衣也侧过头,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了一下!
谢聿……
身着锦绣蟒袍,腰佩绣春刀,脚穿缎黑皂靴的谢聿,第一次以武服展现在锦衣面前,丰神俊朗,冷峻肃杀,竟更为雍冷高贵,自带拒人千里的禁忌感。
他身边的赵城远,则是一身飞鱼服,同样腰佩绣春刀,两人本都高不说,风仪也都卓尔不凡,尤其谢聿,犹如天神,这般出现在南苑,把南苑老板都惊动了,飞奔来迎。
“赵世子?”江敏月竟认得赵城远,十分惊讶但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赵世子好些时日没来南城了吧,您身边这位是……”
顾云逸这时也起了身,“谢侯爷,赵世子,二位这是有公干?”
“二位爷……”南苑老板已经在发抖流汗了,寻思着自己也没犯事啊?
“公干刚完,饿了嘛,过来找吃的,怎么着,没换衣服还不能来下馆子了?”赵城远看见了顾云逸这边的大阵仗,又看了眼江敏月,“你们这是……东家有喜?”
“许久没回南城,宴请诸位师傅、管事,多谢他们尽心尽力罢了。”顾云逸接过话茬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城远瞥了锦衣一眼,又看了看谢聿。
谢聿神色冷淡,仿佛根本没看到锦衣,但朝她们这桌走去。
赵城远也笑吟吟地跟上,顺道给某侯爷找台阶地说,“我们也懒得再点菜了,就你们这桌一起吃吧,饿死了。”
顾云逸能说啥?只能喊小二来加凳子。
不过应声去搬凳子的却是南苑老板……
谢聿则已径直坐在锦衣身边,那本是江敏月的位置,但她不在,倒成了像是专门给谢聿留的位。
锦衣在看到他时,已经如坐针毡,他这么一桌下来,她愈发坐立难安了,只觉得那股熟悉的,总在床上、其他亲密时候索缠着她的清冷梵香,不断朝她袭来。
光是闻着,她就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明明是很清心凝神的气息……
江敏月坐这儿时,锦衣没觉得位置挨得近,现在谢聿一坐下来,她都想往另一边逃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担心谢聿会使坏,又在桌下搞她,但她显然想多了,谢聿坐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挨到她半分,仿佛从不认识她。
紧张的锦衣在看到他冷漠勿近的侧脸时,才恍然想到,他把卖身契都给她了,再看他这副模样,果然是要一刀两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