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暖看着消息,迟疑了。
上次她骗祝肴出去,没被祝肴发现,但再有两次三次,总会被发现的。
难道要拒绝宁小程?
可万一他生气和自己分手怎么办……
张一暖纠结着。
【暖暖:我找找合适的机会。】
【宁小程:暖暖,我爱死你了。】
-
榕城初夏的天气,下午6点闷热。
从车外进入车内,舒适的凉爽感扑面而来。
“奶茶。”沈时搴将冰奶茶放到祝肴手里,顺势替她系上安全带。
收回手时,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轻懒的声线含笑:
“盯着奶茶干嘛,喝啊。”
担心拉扯她后脑勺的伤,沈时搴又立马收手。
“你怎么常常给我买奶茶?”祝肴小口小口喝着,余光装作不经意地看了过去。
沈时搴启动车,唇角微勾,“原来在想这个,我以为你不想喝奶茶,想喝我。”
祝肴抿了抿唇,脸色微红,没作声。
沈时搴补了句,“你们小姑娘不都爱喝奶茶?”
“太甜了,我不敢喝太多。”祝肴认真解释。
沈时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祝肴,嗓音间溢出低笑:
“能有多甜,还没我家祝肴同学甜。”
祝肴咳了咳。
原本微红的脸更红了。
沈时搴总是随口就来,祝肴现在也没办法完全习惯。
没多久,到了小院前。
祝肴迈步入小院,就见宋野气呼呼地坐在躺椅上。
“宋少,你、你怎么了?”祝肴顿时察觉他不对。
宋野不说话,把脸撇到一边。
祝肴:“……”
沈时搴拿着祝肴的书,朝房间里去,从宋野身边过,踢了他腿一脚,“差不多得了。”
说完,迈步进了房间。
宋野这才拿正眼看了祝肴,嘴巴一撇,委屈道:“你们好狠的心,昨晚留我一个人在病房!”
祝肴这才知道宋野在不高兴什么。
昨晚她和沈时搴直接走了,是看宋野睡得太香,还在说着梦话,什么“烤鸭”之类的……
她觉得与其将他叫醒,不如让他在医院好好睡觉。
祝肴愧疚感刹那涌了上来,“宋少,不好意思,要不……我今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宋野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美的你!”沈时搴从室内出来,“祝肴头上还有伤,怎么可能做饭?等会儿出去吃。”
宋野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祝肴却已经朝外走了,“我去买菜,一会儿就回来。”
只是头上磕碰,又不是伤筋动骨,何况祝肴是真心喜欢做菜。
宋野和沈时搴还那么捧场。
眼见祝肴出了门,沈时搴眸色一冷,悠悠然朝宋野瞧去。
宋野后背一僵,赶紧坐直,脑子一转脱口而出,“这、这不是我要求的,嫂子自己贤惠!”
嫂子。
贤惠。
沈时搴捕捉到两个词,顿时神色好看了些。
他抬步想朝外走陪祝肴买菜,石桌上刚放下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野探着脑袋看了一眼,惊讶道:“是老爷子。”
沈时搴拿起手机,接通。
霍老爷子中气十足,不悦道:“臭小子,怎么两晚上都没在霍宅!”
“爷爷,我在外陪朋友。”沈时搴淡淡道。
“陪朋友!”霍老爷子在电话那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是不是又在外花天酒地?”
沈时搴扯了扯唇。
他明明连酒都不喝,也不知怎么就被扣上个“花天酒地”的名头。
电话那头,霍老爷子突然咳嗽了几声。
“怎么了,爷爷?”沈时搴眉心微蹙。
“没什么,年纪大了……”霍老爷子语气淡泊,“时搴,你多年没回国,爷爷也很想你,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自由无拘束,可我想你多陪陪我……时搴,明后天是眉市的百花节,爷爷要去度周末,你能不能陪爷爷去?”
两天?
可他和祝肴只有十四天了。
别说两天,现在白天她上课见不到她,沈时搴都觉得在浪费时间。
“爷爷,我……”
“咳咳,”霍老爷子又咳得停不下来,好半天才缓和过来,“时搴,这百花节,四年一次,下一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了。”
沈时搴沉默两秒。
“好,爷爷,明天几点出发?”
-
霍老爷子挂了电话,立马哼了声:
“臭小子,要不是我反应快,又被他拒绝了!”
“爸,你直接和时搴说就行了,何必这么拿自己身体吓他。”霍宵坐在一旁沙发,脊背挺拔,神色平静。
“直接说?也要他能听才行,”霍老爷子吹了吹茶沬,“你最近忙订婚宴、忙公司的事也辛苦了,趁这周末,也和我一起去度假,放松放松。”
“爸,我就不去了,你多让时搴和吴小姐这两天里接触,要是觉得他们合适,就可以将联姻的事定下来了。”
霍老爷子点点头,笑着道:“这我自然知道,你放心。”
霍宵起身,恭敬向霍老爷子道别,回了松涧苑。
卧室宽敞奢华。
水晶吊灯灯光明亮。
霍宵推门而入,深邃眼眸里,透着丝丝疲惫。
他走到床边,脱下外套,将身体沉沉陷入床里。
手机骤响。
他阖眸,伸手精准按下免提。
“你们霍家也要去百花节?”宁远略显惊喜的声音传来,“我手下的人去度假村订房,无意间听见你们也要去。”
“是,我爸,和时搴去。”霍宵答道。
“你也去呗,泱泱也要去,反正订婚宴也筹备得差不多了。”
“泱泱的身体,现在不是能到处走的时候。”霍宵慢慢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眸。
“她从小到大做了那么多次手术,身体自愈能力强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宁远笑着道,“她肩上的伤不严重,腿上也没伤到经络骨骼,全程在轮椅上,没问题的。她自己很想去,我也拗不过她。我还有两个堂兄也要一起去,都能照顾泱泱的。”
霍宵微微沉声:“那你照顾好泱泱。”
“你真不去?”
霍宵喉间淡淡“嗯”了声,挂了电话。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眸微凝,久久注视着眩目的灯。
他哪里都不能去。
他只会,也只能,待在榕城。
许久后,他起身,拿上浴巾,往浴室而去。
手指解开纽扣、皮带,黑色衬衣、挺括的西装裤,一一脱下,扔进角落的脏衣篓里。
浴室里水雾氤氲,霍宵完美的身材在雾气中隐约可见,修长坚实的大腿,线条流畅硬朗的八块腹肌,以及肌肉完美的胸膛。
水声中突然响起视频弹窗请求。
霍宵骨节分明的手上,满是水汽,将手机拿起。
手机界面上,明晃晃两个字:
肴肴。
水流寸寸冲刷过霍宵的身体。
身体的热度在这一瞬间,随着水温,也陡然攀升。
他目光紧紧盯着手机上的两个字,水流柔润而轻盈的触感,突然让他难以忍耐,眼底逐渐弥漫上隐含欲念的血丝。
握着手机的力道,下意识紧了紧。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
目光已然变得平静禁欲如初。
他接通了视频通话,低沉嗓音在水声中微哑:
“肴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