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严嵩、严世蕃的公审开始了。
    严党成员跪了一大片。
    海瑞坐在主审的位置上。
    旁边是内阁次辅，如今的百官之首徐阶。
    徐阶怎么也捉摸不透，太祖爷为何让一个淳安知县来审理严嵩。
    难道不应该是跟严嵩斗了几十年的他吗？
    徐阶扫视一圈，语气低沉说道：“海大人，严党绝不止于此，还有很多没抓起来。”
    “严嵩父子祸害天下，朋党鱼肉百姓，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应当全部抓起来，严加审讯。”
    这就是文官之首的威严。
    海瑞正襟危坐，不卑不亢。
    “徐阁老，锦衣卫是按陛下给的名单抓的，难道抓错了？”
    “如果徐阁老觉得有漏网之鱼，那请带着人亲自去抓。”
    徐阶原本想给海瑞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没曾想，海瑞不声不响全给他怼了回去。
    徐阶面带怒色：“海大人，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海瑞抱拳朝天拱手，“下官乃是太祖爷钦点的钦差，本案主审，徐阁老若是觉得下官审理得不妥，请给太祖爷上奏。”
    徐阶气得甩袖而去。
    不通人情。
    简直不可理喻。
    旁边有人提醒：“海大人，徐阁老马上就是内阁首辅了，你的路走窄了。”
    海瑞却大义凛然道：“本官走得是大明朝的通天大道，难不成徐阁老还想当下一个严嵩？”
    啪。
    海瑞一敲惊堂木，把众人吓了一跳。
    审理严嵩，正式开始。
    海瑞不是为夏言、杨继盛、沈炼他们报仇。
    而是还天下一个公理。
    他要让天下人知道，大明朝的天，还是晴的。
    他要让天下人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要让天下人知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海瑞审理严嵩严世蕃的时候，朱元璋召见了赵贞吉，高拱，张居正。
    朱棣穿越而来，朱元璋的底气足了。
    这一次，他要把最重要的官绅一体当差纳粮加入到新政中。
    大明朝反正已经烂了。
    不破不立。
    当得知朱元璋要搞官绅一体当差纳粮，三人目瞪口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太祖爷这次要动真格的了。
    可官绅的利益，能动吗？
    自古以来，皇帝可以换，天下可以乱，唯独官绅的特权不能变。
    官绅不当差不纳粮的特权，谁也动不得。
    即便是朱元璋也不行。
    赵贞吉和高拱还在感受内心惊涛骇浪的时候，张居正已经开口了。
    “臣以为太祖爷提出的官绅一体当差纳粮，乃救世良方，迫在眉睫。”
    “官绅不纳税，朝廷的赋税全压在平民百姓身上，百姓不堪重负，就只能将手里土地卖给官绅。”
    “如此兼并下去，总有一天国库会一空如洗，百姓也会一贫如洗，再不改革变法，恐怕要改朝换代了。”
    改朝换代四个字，绝非危言耸听。
    朱元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眼前一亮。
    张居正能第一时间想到官绅一体当差纳粮能缓解土地兼并，果然是人才。
    赵贞吉和高拱对视一眼，脸上均是惊骇交加。
    他们震惊的不仅仅是朱元璋的官绅一体当差纳粮。
    还有张居正。
    此人心机了得。
    两人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
    海瑞进京审理严嵩之后，京城的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最劲爆的一条是，严党全要问斩，而且还要在京所有官员前去观斩。
    而且，严党还没抓干净，还要继续抓。
    众人惶惶不可终日。
    很多人各种打听，这条消息是不是真的。
    但没有人能确定真假。
    直到五天后。
    朱元璋召见海瑞。
    “咱看了你的折子，海瑞，你跟咱说实话，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海瑞没有隐瞒，“陛下，的确有人找臣，说如果臣再这样审下去，大明朝廷就要瘫痪了。”
    朱元璋冷哼，“所以，你的折子里写着，一半杀头，一半流放？”
    “陛下，臣绝对没有徇私枉法。”
    海瑞虽然跪着，但脊梁挺得绷直。
    “有人给臣送两万两银子和十个绝色女子，保证让臣顿顿有肉吃，希望臣能从轻发落。”
    “但贿赂主审，罪加一等，臣都把他们都列入砍头名单里。”
    朱元璋不由心生敬佩。
    这种敬佩，此前对胡惟庸对李善长对徐达对常遇春，从未有过。
    这是一种对清官由衷的敬佩。
    视名利如粪土，一心一意为天下。
    但朱元璋的脸色却依旧难看的要死。
    “海瑞，咱的意思是，这些人全都应该杀头，没有一个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