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二伯把他的青龙印也顺走了,就问他是不是青龙印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说二伯的人给他带了话,让他再留几天,这边有事想请他帮忙,所以就不能跟我们一起回杭州了。
我愣了一下,忙问是什么事,他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不过不会有危险,最多也就一周左右。
四叔跟魏尘,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做,而我的任务似乎已经完成了,主墓室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他们俩也都平平安安的出来了,我再想留下来,似乎找不到理由。
即使我找到了理由,二伯也不会让我留下来的,他说让我回杭州,就一定会把我送回杭州。
不过二伯也不是那种去涉险的人,估计可能还是古寨里的事。虽然我很好奇他们要去做什么,但他说过会给我答案,那我就回去等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他回房间的时候,我说让他忙完空闲的时候,可以去我家吃饭,随时欢迎。
不过他那时候刚把门关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我本来想早点睡,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一看时间也还算早,不到十一点,于是干脆就起来下去走走。
下楼的时候,四叔的人正在大厅打牌,见我来了,就想起身跟我问好,我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不用管我。
我是张木的脸,但从我进酒店开始,所有人都没有觉得奇怪,并且直接喊我白小爷,我觉得很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全叔都跟他们都打过招呼了。
他们在我四叔手下做事,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外面还在下雪,地上的雪积了一层,冷风一吹,人就更清醒了。
来的时候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这酒店的位置很偏,周围什么也没有,路灯以外的地方,都漆黑一片。
我心说它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们这群盗墓贼,谁还愿意来住啊?
不过说不定人家就是做我们这群人的生意的,毕竟,来一波,都得包一次场。
下雪天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我点了烟,慢慢在路上走着,边走边想一些细节。
魏家本家一夜消失是遭人迫害,但青龙印很明显是来自于木楼的楼主,我们在那找到了放青龙印的木盒。
青龙印跟蛊炉的钥匙是放在一起的,我跟魏尘的蛊,是魏家种的,但却不是魏酆魏肆,也就是说,我跟魏尘的蛊,可能是魏家本家的当家人下的。
那这种种结合在一起,是不是就说明,木楼的楼主,其实就是当年魏家本家的当家人。
魏家与古寨,本来就颇有渊源,所以魏家当家人在这里造了木楼也能说的通。
我现在也分不清族长老头的故事是假的,还是蒙老头的故事是假的,就当他们全是假的。
但谢故渊说的,肯定是真的。
他说三十年前,他执行的任务,就是替代魏尘,而魏尘那时候已经不在古寨里了,也就是说,那位楼主,真的叫魏尘,而且跟现在的魏尘长得一模一样。
这时一根烟已经抽完了,我也不知道走哪去了,又点了一根,掉头往回走。
我尝试从后往前推演了一下。
这个楼主是三十年前消失的,假设他的名字就叫魏尘,长的也跟魏尘一样,但那时候,魏尘也已经三十了,并且也是在魏家活动,魏家人不可能不知道魏尘的存在啊?
六十年前左右,魏尘进入魏家,给予其名,魏尘。
一百年前,故事中的神仙出现,同时宋明等人带着婴儿进入皇陵。
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如果这一切解释为,魏尘失忆了,楼主就是他,那一目了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关键就在于,魏尘没有失忆。
所以如果让所有人的话都变得合理,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那就是100年前那个婴儿,确实是魏尘,这个名字早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被起好了。
所以神仙出现的时候就叫魏尘,他们利用婴儿的面容,又或者他父母的容貌,推演出了魏尘以后的容貌,做出了人皮面具
又因为魏尘本来就在魏家长大,所以性格各种,都会被摸透,而人皮面具也会越来越像本人,直到一模一样。
楼主是魏家的当家人,魏酆却让古寨的人对当家人动手,这说不过去。因为当家人的用蛊之术,远在魏酆之上,他是无法做到威胁的,要动手夺权,也只能他自己动手。
但如果,魏家当家人,魏酆,古寨,本来就是一伙的呢?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局呢?用来对抗那个神秘背后组织的局呢?
那似乎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这时手上传来灼烧的刺痛感,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在想这些事的时候,烟也没有抽,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了。
刚想回酒店,就看到老杨从酒店门口走了出来
“我说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喊秋雅吗?”
老杨说话总是这么无厘头,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所以来看看。
我笑着说
“袁华喊秋雅那晚的雪,比今晚下的还大。”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扯了回去,到房间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雪已经停了,起来的时候就没有见过二伯和四叔,但手下的人还在。
二伯的人,说车已经备好了,直接送我回杭州,其实就是怕我自己回去路上再折回来。
我原本想在走之前跟魏尘说一声,一看,发现他跟帅哥也都不在。
来接谢故渊的直升机,昨天因为雪太大,没走成,所以金辰安直接坐直升机走了。
他说等我到杭州,先去他家,他已经安排那姑娘给我卸掉面具。他要做的事,在进洞的时候就算完成了,现在已经不需要这张面具了。
我本来是想同他一起走的,但他说他要去重庆谈生意,我跟他走,得先跟他去重庆待两天,所以就此作罢。
老杨,说要去北京转悠转悠再回去,他北京的朋友,知道他在贵州,已经连夜给他买了票了。
沈川是带着车队来的,所以带着车队回去。
最后只有我跟阿素,由我二伯的人直接送回了杭州。
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阿素与我道了别,二伯的人直接送我去了金辰安那里。
那个管家早就在门口等了,他什么也没问就带我到了上次的那个书房。那个姑娘,也早就在那等了,不过这次,我没有看到张木。
我躺在床上,她给我卸面具,卸面具比上面具快,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看到我自己的脸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点陌生。不过好在,我戴面具的时间不长,这种陌生的感觉转瞬即逝。
金辰安给我发来了信息,他还得在重庆再待一天,然后问我卸下面具的感觉怎么样。
我说还行,毕竟戴的时间不长,不过总归是做自己更自在。又问他张木是否做回了自己。
他说有些人的面具,一旦戴上了是没有机会再卸下来的。
我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也许没有张木了。
从金辰安这里回到我自己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门还锁着,钱隆还没回来。
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多了棵柿子树的盆栽,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五六颗柿子。
我放下包,在那研究这个柿子。
这时钱隆回来了,手里还拎着菜。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有点怀疑的喊了声
“老板?”
我指着柿子问这玩意能吃不能吃。
他这才一脸兴奋的又喊了一声
“老板!”
我叹了口气,啧声道
“啧,你不是说别人认不出来,你肯定能认出来吗?我这才离开一个礼拜,你他妈的就认不出来了?
他说他不是没认出来,只是不敢相信我这么快就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钱隆做了几个小菜,又整了点啤酒,两个人在院子里喝酒划拳。中途的时候,他问我下次再出门,能否带上他,他觉得铺子里的生活太枯燥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有时候你觉得枯燥的生活,是人家日思夜想都盼不来的生活。
我说你也不用觉得枯燥,很快,城南那边的生意,就该要接手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时候,二伯的人就把城南的账簿送到我这里来了。
来送账的是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米白色的长款旗袍,盘着头发,化了素妆,看上去稳重大方。
她说她是城南的管事,叫月白,以后城南的账,都会送来给我过目。
月白,肯定不是她的本名,估计是行业里的花名,但我也没兴趣问人家到底叫什么,反正知道个名就行。
她说话的神情既不谄媚,也不疏远,一看就是应付商政客的好手。
我给钱隆使了个眼色,让他上茶,不过钱隆压根没有眼力见,他妈的在那百无聊赖翻账本玩。
我内心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要不要把钱隆送到二伯那培养培养。
月白却很有眼力见,说城南那边还有事等着处理,就不叨扰我了,等我有空让我去城南那边坐坐,指导一下她的工作。
她说话滴水不漏,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接,只能点了点头,让钱隆去送送。
接下去的两天,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把账本送到我铺子来,我看了一些,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金额庞大,是我这个小铺子望尘莫及的高度。
接了城南的铺子以后,确实忙了很多,也没空想别的事了,好处就是再也不用担心房租了。
金秋生这几天来找过我,说他们已经得罪了金五爷了,以后就全心替我办事。他比钱隆有眼力,就安排他去了城南的铺子里。
他去了那边以后,我这边才终于闲下来一些。
第四天傍晚回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人,一看竟然是魏尘。
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是刚到杭州。
我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真的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