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楼内,魏皛皛刚与李云胥寒暄了两句,便单刀直入道:“不知李大人是从何处得知王爷身体有恙的?”
李云胥微微一笑道:“下官忝为翰林院编修,负责参与编辑史料,前些时日在编辑时看到一条关于毒物的说明,下官这才想到,昔日王爷所中之毒,应该便是这个了。”
“什么毒?”
“此毒名为折仙,是从楚国而来。”
魏皛皛不是很关心这个,“王爷两年前便已经解过此毒了,本妃关心的是王爷现下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李大人只知道这些的话,那本妃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这李云胥所说的无甚价值,魏皛皛担心府里李晙已经醒来,便起身打算离开了。
“此毒,无药可解。”
魏皛皛脚步一顿,问道:“什么意思?”
“王爷的毒并没有解过。”
“怎么会?”
此时亲卫进来禀报道:“王妃,王爷昏迷了,请您尽快回府。”
魏皛皛一惊,问道:“怎么回事?王爷不是好端端地待在王府,怎么会突然昏迷?快,回府。”
魏皛皛来不及深究这一切,只想赶紧回去看到人才能放心。
两人前后脚地回到王府,睡醒的李荥找不到他娘,就连他爹也不见了,小表情非常委屈,正在干嚎的时候,就见到他爹被人背了回来。李荥还不能翻身,看到这里就看不到别的了,可生气地小拳头一锤,但是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在他爹身上,没人理他。
紧接着就看到他娘回来了,小表情一乐,正打算撒个娇什么的,结果他娘也没理他。
魏皛皛回到殿内,便直奔李晙去了。此时李晙的嘴角上还有未干的血迹,魏皛皛看的心惊胆战,摸了摸李晙的脸,想要尝试叫醒他。
“李晙,李晙,你醒醒,醒醒啊!”
这倒是真唤回李晙的几分神志,魏皛皛见他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李晙又吐出了一口血,人也陷入昏睡了。
魏皛皛被吓了一跳,一边帮他擦掉嘴角的血迹,一边喊着他的名字,见他再无回应,便着急地问道:“请徐伯伯了吗?”
“禀王妃,徐太医马上就到。”
魏皛皛心烦意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忽然吐血的?”
秦峣想到了李晙手里的那个白色玉瓶,但是方才没有在李晙身上找到,如今回到王府,便赶紧去找这个白玉瓶了。
李晙随行的亲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魏皛皛听完后,很容易地便联想到这李云胥是利用她设局引诱李晙前去的,虽然都是些挑拨之语,但是李晙也不该气成这样才对,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难道是那个叫折仙的毒?可是这毒有这么厉害吗?魏皛皛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秦峣翻箱倒柜地将玄默殿找了个遍,才在李晙经常坐的席位上找到了那个白玉瓶,真是托了李晙随地乱放的“好习惯”,他差点就要放弃了。
打开后,里面是两粒非常小的药丸,如椒般大小,这么小的药丸真能救命吗?众人都有些疑问,不过秦峣知道一些内情,还是给李晙喂了一粒。
过了一会儿,虽然人还是没有醒,但是呼吸平稳很多,魏皛皛这才松了口气。
当徐九章到的时候,李晙的情况其实已经稳定很多了,但是徐九章把过脉后,仍是觉得不容乐观。
“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皛皛见其说的郑重,心又不由得提了起来,两人走到角落,徐九章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余毒未清,气血大亏,是将要耗竭之象,王妃要早做打算。下官只能暂开方子助王爷稳住病情,旁的也做不了什么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魏皛皛原本以为是怒火攻心才会让李晙气上昏厥,但是怎么就闹到将要耗竭了呢?
“徐伯伯,你是不是诊错了?他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怎么会这么严重?”
徐九章摇了摇头,说道:“王爷脉象是老夫生平仅见,前些时日老夫为王爷看诊时,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然而今日再看,却分明是接近油尽灯枯之象,确实是奇怪,只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魏皛皛吓得倒退两步,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信息,一切都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先前两位不是去悟凇山找到了玄元祖师吗?或许可以请他一试。”
魏皛皛眼前一亮,赶紧派人去悟凇山的迷云之中寻找玄元祖师,不过这不是一时三刻便能有结果的事情。
在灌过两次药汁之后,直到入夜,李晙才悠悠转醒。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晙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魏皛皛,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刚露出一个笑容便不由自主地干咳了起来。
魏皛皛见状,忙倒了杯水,将他扶起来,吹凉了才喂给他喝。
李晙喝完后,还不忘夸一句,“我媳妇就是贤惠。”
魏皛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放了杯子再跟你算账。
“荥儿呢?”
“我让乳娘带他去偏殿睡了。”
“这么说,今晚我可以独占夫人了。”
李晙仿佛撒娇般地将魏皛皛抱住,将头埋了下去,魏皛皛好气又觉得好笑,还有些酸楚,知道这是李晙在示弱,大概是不想魏皛皛想那么多。但是,有些事情,魏皛皛必须要问清楚。
“徐伯伯都跟我说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李晙笑容一顿,想从魏皛皛的脸上找出可以商量的余地,结果发现这次魏皛皛非常坚决,看样子是一定要追根究底了。
“我没有想瞒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烦心。”
“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忽然离开吗?”
看样子,魏皛皛好像真的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