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晙见状也不好再继续隐瞒,但还是希望能够就重避轻,这样魏皛皛也好接受一点儿。
“玄元道长没有治好你,是不是?”
“这个毒本来就无药可解的,能重新站起来,能与你相伴这两年,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不要,我不要只有这两年,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不准比我先走。”
李晙苦笑一声,说道:“生死之事,本就没有定数,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毒发,如果,如果我真的先走了,你……”
李晙双拳紧握,分别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不会的,我已经让人去请玄元道长下山了,他活了那么久,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晙想起来之前与玄元道长的最后一次对话,玄元道长已经明确地跟他说了,“余毒未清,命不能久。”
“难道道长也没有办法吗?”
“时候未到。”
“什么时候才算是到了?”
“也许会到,也许永远不会到,生死之事本就无常,你还是看开些吧。”
李晙不知道该怎么跟魏皛皛说这件事,想来就算是说了,魏皛皛也一定会执着地请玄元道长下山。自己的毒还能压制一段时间,可一旦到了最后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魏皛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能够活到儿子过满月。
“我听他们说,是李云胥引你离开王府的?”
李晙点了点头,懊恼道:“当时我接到了一封信,他以你的下落为要挟,逼我去赴会。我担心他准备了别的手段伤害你,所以便去了。我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气我,逼我发怒,但我还是中了他的圈套。”
魏皛皛这才发觉那李云胥竟然是连环套,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李晙。
“前日我接到消息说顾老病重,顾老毕竟教导了我半年的丹青之道,所以昨日趁你上早朝的时候,我便带了些补品去看望他老人家。出来的时候便遇到了李云胥,他刻意在那里等我。他跟我说他知道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我想知道真相,今日便去无名楼找他。我知道他别有居心,但是我想着毕竟是皇姑的地方,他应该不会乱来,便去了。我不知道他竟然会借机向你发难,早知道我就不该去那里。我是不是太蠢了?明明知道他不安好心,我还送上门给他利用。”
李晙抱着她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就算你不去,他一定也会想别的办法来逼我。有千日做贼的又岂有千日防贼的?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人居心叵测,坏透了。”
“他到底是怎么伤的你?”
为什么只是一些挑拨之语就能引得李晙险死还生,魏皛皛非常想知道原因,这样也好有个准备,知道避开一些因素,让李晙多撑一段时间。
“这个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折仙,它有三重毒素,每一重毒素化解之后便会转化为下一重毒素,所以解毒之法也是重新中毒的过程。玄元道长帮我解了第一重毒,所以我多活了两年;玉真帮我解了第二重毒,但是下一重的毒素也越来越强,需要修身养性,心如止水,方才能够多延一段时日。李云胥知道了我的弱点,故意借机生事,就是想引我动怒,一旦心绪起伏,折仙便会发作。”
“难怪李云胥总是出现在我周围,他是故意引你动怒的。这么说,那日酒楼也是他故意让我看见你在春和园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不和,好借机害你。这个人真的是处心积虑,太可怕了。”
“所以你以后要离他远一点儿。”
魏皛皛点点头,说道:“我哪也不去了,什么都不管,就留在府里陪着你。”
“荥儿也不要了吗?”
“再加荥儿。”
可怜的荥儿就像是爹娘增加情趣的调剂品一样,明明白日的时候他们都不记得有个儿子。
然而这麻烦也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
翌日,李云胥带着皇帝的口谕来了,这总不能不让人进门,魏皛皛只好让人准备香案,在大殿的正堂接待了李云胥。
魏皛皛担忧李晙的伤势,便没有告诉他,独自去了正堂。
李云胥孤身一人前来,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宣读了口谕。而这口谕在魏皛皛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啊。晏平帝就是问候一下李晙的身体怎么样,世子怎么样,这种闲话家常的口吻真不敢相信竟然是出自晏平帝之口。
“圣喻已经传达到了,李大人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魏皛皛再次见到李云胥,心情十分糟糕,甚至还想打人。
李云胥笑道:“不忙。怎么今日只有王妃在这里,晋王呢?”
“王爷在哪儿,好像也轮不到李大人来管吧?”
“呵呵,王妃火气这么大,是因为昨日王爷吐了血、毒发了吗?”
“李云胥,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就不怕本妃去父皇那里告你一状吗?”
“呵呵,李某能出现在这里,王妃难道还不解圣意吗?王妃大可以去告,只是恐怕会适得其反,再牵连到王爷就不好了。王妃也不需要太生气,如今朝堂风向已经变了,陛下乾纲独断,与陛下作对便是自寻死路。晋王已经活不了太久了,王妃还是尽早弃暗投明,方可保魏家百年富贵,否则这魏家恐怕会成为第一个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本妃原本以为李大人对本妃有救命之恩,又是新科状元,一定是个正人君子,可如今看来,李大人迎高踩低的本事丝毫不输奸佞之辈。”
“哈哈,王妃所言,确是实情。难道王妃就不担心王爷死后,你与世子要怎么活下去吗?”
“本王的妻儿还轮不到你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