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晙笑道:“张寨主是不是输不起?你与李逸仙勾结祸乱乾州,无数将士百姓为之死难,三十六寨也是为了家国大义才出手的,也正因为此,才免去了众多死伤。张寨主为一己之私欲引动三十六寨不安,致使官军频繁围剿其他山寨,作为始作俑者,张寨主可从来没有向其他寨主道过一句歉。”
张元威自然不会认输,只冷笑道:“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杀你?呵,本王确实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本王听闻你与李逸仙情同手足,如今你落在本王手中,你猜你的好兄弟会不会来救你?”
张元威一惊,李晙这是打算用他做诱饵引诱李逸仙上钩啊!
“你……”
“本王劝你还是放聪明点,不要想着逃跑或者自裁,本王既然要设局,便有的是办法让他上钩,你阻止不了本王。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减轻你们的罪责。带下去吧。”
“是。”
“各位寨主深明大义,配合本王救出王妃,本王深表感激。”
其他人连称不敢。
“诸位助本王成事,本王自然也会信守承诺,从即日起,再不会有官兵前去打扰诸位的安宁。”
“多谢王爷。”
李晙话锋一转,说道:“诸位都知道,这天下没有百姓便没有江山,百姓才是朝廷的根基。本王是朝廷的亲王,也是百姓的父母官,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本王的子民,所以,若有人作奸犯科,杀害人命,本王定斩不饶。”
众人毫不怀疑李晙话语中的真实性,临渊寨一役,也让他们意识到李晙的作战能力到底有多强。扪心自问,换成是他们自己,恐怕下场也不会比张元威好到哪儿去。
只要李晙在喻郡一日,他们这些人就得夹起尾巴做人。形势比人强,他们自然不敢不同意。况且三十六寨也不是每个寨子都喜欢杀人劫掠的,有了李晙的认可,他们便可以恢复良籍,光明正大地从事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总体而言,这是件双赢的事情。这三十六寨盘踞西南多年,西南地形复杂,与楚国及大山相连,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不现实,而这些人只要躲过了风头再卷土重来也很是麻烦。倒不如对他们进行分化,将其中愿意从良的人给以方便,让他们彼此利益冲突,互相牵制,如此一来,官府只要控制好平衡,做到借力打力,绝对比大张旗鼓的满山搜人强得多。
第二日,魏皛皛醒来后,两人略用了些早膳,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李荥数日不见父母,整天小嘴瘪瘪的,要哭不哭的,让九苏的心都萌化了。
“秦峣,你说王爷能把王妃救出来吗?”
“这个世上没有王爷做不到的事情。”
秦峣对此相当有信心。
“都怪我,当时为什么要撇下王妃,如果不是我的疏忽,王妃也不会被人抢走。”
九苏很是自责。
“你别多想,这只是个意外,没有人想到张元威会出现在那里。”
换成其他任何人,此事都绝不会得逞,但谁能想到偏偏就是张元威。张元威的武功在三十六寨中算是最高的,秦峣与其交过手,其人仅在秦峣之下,魏皛皛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是对手,就算加上九苏,也不过是买一送一罢了。
忽然殿外传来吵闹声,隐约间仿佛听到有人说王妃回来了。两人抱着李荥走了出去,迎面便见到李晙扶着魏皛皛走进来。
“小姐!”
九苏激动地抱着李荥便走了上去。李荥小脸一瞥,看到了魏皛皛,呆愣了一瞬,马上小眼泪便流了出来,哇哇大哭起来。
魏皛皛看得心疼,将这小家伙接了过来,李荥小嘴抽啊抽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魏皛皛哄了好一会儿,才哄住。小家伙抓着魏皛皛就不松手,显然是怕她再丢了。魏皛皛看的心疼坏了。
正当母子两人享受着团聚时光时,忽然一双大手将李荥从他母亲的怀中抱了出来,李荥小嘴微张,准备表达抗议,定睛一看后发现这双大手的主人是他爹,小脑袋瓜子想了想,觉得也还凑合,就勉为其难地不哭了。
“你身上还有伤,这小家伙没轻没重的再伤到你怎么办?”
这个理由魏皛皛勉勉强强地接受了,刚经过一番折腾,着实是没有什么力气与李晙抬杠。
用过午膳后,李晙便把人赶去休息,自己抱着儿子玩。李荥困得直打哈欠,还要被迫与爹爹玩耍,真是人生艰难。
这一觉,魏皛皛睡得有些沉,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更天了。睁开眼睛便看到李晙正在注视着她,不觉有些惊悚,锤了李晙一拳,抱怨道:“你干嘛吓我?”
“这怎么能是惊吓?我这是在关心你,伤还疼不疼?”
魏皛皛摇了摇头,说道:“一点儿,不是很严重。”
身体上的淤青只是看上去有些可怖,实际并没有多么严重。
“好,那再睡会儿吧。”
魏皛皛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又睁开,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地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李晙点点头,从善如流地说道:“好。”
“如果我失了身,你要怎么办?”
魏皛皛说的痛快,仿佛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罢了,然而这对于李晙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他瞬间热血上涌,怒道:“他竟然敢强迫你,我宰了他去。”
李晙掀开被子就想下床,被魏皛皛死死抱住,“哎呀,没有,他没有强迫我,我就是问问你,没有别的意思。”
李晙仔细想了想,应该也不大可能,他的人追得很紧,数头并进,张元威应该没有时间碰魏皛皛。所以他又安心地躺回了床上,自言自语道:“谅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