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仔细思索了半晌，还是没有半点儿头绪。
她垂眸，小心翼翼道：“奴婢想不出来。”
德妃在这宫中也就和皇后关系好一些。
可皇后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会出手帮德妃？
而且，即便是皇后现在有空，多半也不愿意去帮陷害她的德妃了。
皇贵妃扶额，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宫里面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复杂到本宫都有些看不懂了。”
“你将贤妃和淑妃那边也盯着一些吧。”她垂着眸子，略有些无奈道。
虽然贤妃并没儿子，但贤妃的女儿即将要同安国公府的公子大婚。
难保贤妃不会因为女儿就去帮太子夫妇。
至于淑妃，她从来都不信淑妃是真的无欲无求。
毕竟，七皇子也有争夺储位的本事。
“是。”红玉很是恭敬地应下。
许久，等红玉将所有的人手都安排好以后，皇贵妃才皱着眉头道：“本宫兴许需要再去一趟东宫。”
红玉端着茶的手微微一抖，很是不解地问：“娘娘怀疑太子妃帮了德妃？”
皇贵妃并未正面回答。
她淡声道：“本宫也不知道，但本宫总觉得她兴许知道些什么。”
沈嵘此前可是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将皇后治理不力的流言传得满天飞。
身为太子妃的沈嵘怕是早就在这六宫内安插了不少人手。
她必须要多防着沈嵘一些。
红玉默然颔首。
……
四月二十，一月期满。
皇贵妃还是没有查出真凶是谁，庆帝在下朝后便直接杀到了长乐宫。
“爱妃，可查明了是何人给楚昭仪下的毒？”他直接问道。
皇贵妃直接跪下，极为愧疚道：“臣妾……臣妾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闻言，庆帝霎时便沉了脸。
他垂眸，冷冷地望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皇贵妃。
他轻轻拨弄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淡声道：“皇后办事不力，朕才提了你来协理六宫，怎么，你也是无能之辈？”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狠。
饶是皇贵妃早就料到他不会有好言语，还是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她立即将头又垂低了几分，越发恭顺道：“臣妾……臣妾将此前送往长秋宫的一切吃食和衣服首饰都仔细盘查了一遍，还是没能发现任何不妥。”
不等庆帝发火，她急忙补充道：“臣妾已经让太医们细细查看了那些衣物首饰！至于入口的东西，那些替楚妹妹试毒的宫女也没有中毒。”
庆帝拨弄扳指的动作一顿，幽深的龙眸中又添了几分冷意。
“所以说，她身上的毒是凭空出现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压迫感。
皇贵妃深吸了口气，才硬着头皮道：“调查结果的确是这样的。”
“呵……”庆帝扯唇冷笑，淡声道：“既然如此，那朕干脆再帮你找两个帮手来继续调查此事。”
皇贵妃的心头一梗。
他这是打算让贤妃和淑妃也来协理六宫？
那她这皇贵妃之位岂不是成了摆设？
见她迟迟不语，庆帝便似笑非笑地问：“怎么？爱妃不满朕的安排？”
皇贵妃一惊，立即道：“陛下说笑了，臣妾哪里敢置喙您的安排？”
闻言，庆帝眸中翻腾的杀意才稍稍减弱。
“你明白就好。”
他起身，眯着眸子道：“朕再给你们七日，若是七日之后还是查不出真凶，那朕可就要将皇后和你当作凶手来处置了。”
皇贵妃的眉头一皱，随即便恭敬道：“是！臣妾一定和两位妹妹再细细地将所有细节再重新调查一遍！”
若她们还是寻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那她就只能随便找个倒霉蛋出来顶锅了。
“朕相信爱妃能查出真凶。”庆帝笑道。
语罢，他就径自离去。
待他走远，跪在地上恭送他的皇贵妃才起身。
“娘娘，实在不行，咱们……咱们只能伪造一些证据来随便指证一位娘娘了。”将庆帝和皇贵妃对话听了个完整的红玉低声道。
“嗯。”皇贵妃点头。
傍晚，沈嵘刚同顾宸、顾玠用过了晚膳，红玉便寻了过来。
“奴婢参见太子、太子妃！”红玉十分恭敬地行了大礼。
沈嵘瞧了顾宸一眼，见他并无出言的打算，她便温声道：“快起。”
红玉行了谢礼后才起身。
她很是恭敬道：“皇贵妃娘娘想请太子妃殿下一叙。”
顾宸的目光微波，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沈嵘。
“阿嵘，你何时同皇贵妃娘娘这么好了？”他淡声问。
红玉的心头一紧。
太子殿下似是不愿意让太子妃去赴约。
沈嵘抿唇一笑，很是温柔道：“许是我前些时日在御花园同皇贵妃娘娘闲聊了几句，才让娘娘对我生了几分好感。”
她这话，霎时便将她同皇贵妃的关系给撇清了。
红玉暗道不妙，急忙道：“皇贵妃娘娘新得了一套茶具，想邀太子妃去瞧瞧。”
顾宸垂眸，语气清浅。
“哦？皇贵妃倒是风雅。”
红玉笑了笑。
她抬眸望向沈嵘，语含深意道：“即便是太子妃对茶具没太大兴致，也应该会喜欢娘娘手中的顶级碧螺春。”
碧螺春？
沈嵘瞬间想到了自己前些时日从八公主手中得来的翡翠簪子。
她笑道：“红玉姑姑果然懂本宫！”
见她松口，红玉这才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还请太子妃移步！”
沈嵘笑着起身。
“阿嵘，你早些回来。”顾宸略有些担心道。
万氏心机深沉，他怕阿嵘在其手中吃亏。
沈嵘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她柔柔一笑，嗔道：“您放心，我尝了茶便回来。”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真好！奴婢瞧着，你们竟是一刻都舍不得离了对方呢！”红玉颇为艳羡。
但凡长眼的人都看得出太子对太子妃的关怀和宠溺。
沈嵘笑了笑，并未答言。
顾宸则厚着脸皮道：“孤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阿嵘。”
沈嵘的笑容微僵，随后便横了他一眼。
“阿玠还在呢！”她嗔怒道。
顾宸只当她是害羞，轻笑着将她和红玉送出了门。
“父王，母妃为什么要去皇贵妃宫里？”顾玠很是好奇地问。
“若是喝茶，咱这里也有啊！”他补了一句。
顾宸收了笑，目光沉沉道：“皇贵妃手中有你母妃最想要的东西，她必须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