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玱言则站在过道的尽头,也就是正徽殿大门口外。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中也带着些许期待。
他挚爱的女子,终于要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了。
沈烟迎面对上云玱言的目光,眼中含笑向前走去。
本来云玱言应该在原地,等着沈烟过来给他行礼的。
但看着沈烟要上台阶了,他又担心她穿的礼服过于繁琐,不好走路。
于是三两步下了台阶,来到沈烟身边扶着她。
沈烟失笑,轻声道:“皇上......这于礼不合。”
云玱言却面色不变,“我觉得合就合。”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但到底没人敢说什么。
走到台阶上后,云玱言才放开沈烟的手,走到她的对面,眉眼含笑望着她。
礼官也在此时高声道:“吉时到!请新后叩谢圣恩!”
沈烟在闻月和小顺子的帮助下,将繁琐的礼服往前一放,盈盈跪下。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温柔却又坚定,“大礼皇后沈氏,叩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玱言背着手听完,又连忙上前扶起她沈烟,“皇后请起。”
礼官看沈烟起身了,又继续道:“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同接受百官叩拜!”
云玱言上前走到沈烟身边,牵着她转了个身,面对台下的众人。
在场的人无论是大臣还是宫人也全部跪下,声音整齐划一。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玱言和沈烟相视一笑,又沉声道:“众爱卿平身!”
......
前朝典礼结束,云玱言便带着沈烟接受后妃们的朝拜。
虽然皇后都是住栖鸾宫,但是沈烟决定将栖鸾宫保留给先皇后,自己就一直住常熙宫便好。
所以后宫的妃嫔和皇子公主们,都来到常熙宫拜见她。
沈烟和云玱言同坐于常熙宫主位上,一众嫔妃先后入内,在左边站成一排,以许贵嫔为首。
皇子公主们也先后走进来,在右边站成一排,以婳儿为首。
就连最小的公主柒柒,也在嬷嬷的带领下,昂首挺胸站在最后头。
云玱言和沈烟看到小女儿时,都忍不住轻笑一声。
小顺子站在沈烟下首,待人齐后便大声道:“各宫妃嫔携皇子公主,拜见新后!”
话音落,下首众人皆跪下朝着沈烟行大礼。
“拜见皇后娘娘!”
沈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声音清脆却掷地有声,“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接下来,便是些客套话时间。
常熙宫热闹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沈母和沈珑还得了圣恩,进宫来和沈烟相见。
一直到了晚上,常熙宫才恢复了安静,虽然里里外外依旧是装饰的一片喜庆。
寝殿内,沈烟坐在床前,等待着云玱言。
今日沈烟封后,云玱言也特意让人将常熙宫装扮的一片红色。
因为对他来说,沈烟不只是封后,而是正式成为了他的妻子。
所以这天晚上,亦是两人的新婚之夜。
云玱言走到门口时,不自觉的深呼吸了一下,才轻轻推开门走进来。
沈烟安静的坐在床前,听到开门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只等着云玱言走近,才站起身。
“臣妾参见皇上。”
云玱言连忙将她扶起,顺手牵着她坐到床上,“你我本就是相伴多年,如今更是夫妻一体,怎么还客气上了。”
沈烟轻声道:“礼不可废。”
云玱言好笑的刮了刮沈烟的鼻子,“礼不可废,但情谊更重,夫妻之间,不必何时何地都行礼恭敬。”
沈烟又道:“可您是皇帝。”
云玱言十分有耐心,“在你这,我只是夫君,是你可以依靠之人,有不开心的,不如意的,烦扰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我知道你能干,知道你聪明睿智,我也佩服你的能力,但是烟儿,你也可以不必与我这般客气,咱们就像寻常夫妻一般亲密,好吗?”
云玱言身上的酒味很浓,看的出来今天喝了许多。
正是借着酒意,他才忍不住将这些话道出。
沈烟一顿,有些不解道:“皇上此话是何意?”
云玱言揽着沈烟,轻轻抵着她的头,闷声道:“虽然咱们携手走过许多年了,我对你的情感自是越来越深。”
“但是你......我总觉得,你对我只有妃嫔对皇帝的顺从,并非男女之间真正的爱。”
“哪怕我不只一次的告诉你,你在我心里与其他女人都不一样,我只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你始终都是很有分寸,很少对我有过失态的模样,可是烟儿,我不想你活的那么累......”
沈烟静静的听着云玱言诉说,由于低着头不需要做表情,所以面色也很平静。
原来云玱言一直都知道,沈烟做的这些,只是出于礼仪,或者说,出于想让云玱言舒服。
而非发自内心。
云玱言说完,感觉自己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罢了,我知道,你很会迎合我,甚至可能已经成了习惯。”
“但是没关系,我会一直保持对你的爱意,直到感化你,让你心甘情愿的对我吐露真心。”
云玱言说完,重新带起笑容,站起身来,“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洗漱一下,该休息了。”
沈烟也跟着起身,一时不知回应什么,只好顺从的答了声是。
......
北疆。
可乐来到这儿,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皮肤也比在皇宫时紧实黝黑不少,眉眼间少了几分稚气,多了些沉稳与悲悯。
可乐此时正站在院子里,知道沈烟今日封后,他便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手九十度深深鞠躬。
“儿臣拜见母后,恭贺母后荣登凤位。”
沈挚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下,看着院子的里可乐,笑了笑走上前。
他的手里拿着一壶烧酒,走到可乐身边,温声道:“你娘成了皇后,你也摇身一变成嫡长子了,开心吗?”
可乐听到声音侧头看了沈挚一眼,两人走到廊下坐着。
“舅舅就别打趣我了。”
沈挚抬手喝了一口酒,又递给可乐,“喏,从前不让你碰,今儿个高兴,给你喝一口,如何?”
可乐自是想试一下,于是笑着点头,接过沈挚手中的酒壶,往自己嘴里闷了一口。
沈挚眼睛都睁大了些,连忙道:“你小子!谁第一次喝酒喝这么大一口的?”
话音刚落,可乐果然受不了那酒的刺激,呛到了喉咙猛咳了几下。
沈挚连忙帮他顺了顺后背,将酒壶拿到自己手里,“又不是这辈子只喝这一口,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