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言酌消失一个多月再回来后,像是被鬼上身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一个恶名昭着的大魔头,哪有鬼敢上他的身呢?
可没有被鬼上身,为什么突然对她莫名其妙好起来了?
诡异,太诡异了。
她靠在床上,第n次看向桌案上油纸包的零嘴。
确实是她喜欢的几样果脯,不过言酌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回来一趟还给她带零嘴?
明明他走之前的那天傍晚,他还凶她赶她走呢。
那些果脯她不敢吃,怕言酌在里面下毒,虽然以他的法力杀她不费吹灰之力,根本用不着下毒这道程序,但她还是惜命。
百思不得其解,她忍不住拨开衣袖,催出了腕间的那颗传音佛珠。
光晕亮起,她轻声开口递了句话过去。
“那个大魔头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我还要接近他对他下手么?要不……缓几天再说?”
那边久久没有传来回复,她窝在榻上,内心忐忑,想不通为什么言酌忽然对她态度转变。
姜晚看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怀着担忧的情绪慢慢睡着,然后一缕魔气从窗缝里钻了进来。
姜晚:……
他该不会一直在门外等着她睡着,才偷偷摸摸进来见她吧?
哎呀,还整上暗恋了。
那缕魔气化为人影,坐在床沿边静静看了会她的睡颜,给她掖好被角,又变回一缕魔气绕上了她的手腕。
姜晚的心音感叹道,“我以为你会演一出霸道魔尊强制爱,直接把我拎去你的卧房,强行抱抱贴贴亲亲呢,没想到,你还挺纯情地搞暗恋。”
“……我喜欢你也尊重你,怎么会强人所难?”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怪异起来,“你喜欢强制爱?系统说在你们那很流行这种病态恋爱。”
姜晚:?
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正常人谁会喜欢被强制啊?
“是挺流行的,我也挺喜欢的,不过我想做强制的那一方。”
姜晚阴恻恻一笑,“把你打晕拖回我的住所,再给你的双手双脚绑上锁链,天天强制爱!”
他嗓音温顺,“嗯,我不反对。”
姜晚:“?不,你应该反抗,想方设法逃出去,但是一次次被我抓回来,这样才刺激!”
“我不想逃。”
姜晚:……
那还强制个什么,把你绑回去简直是送老鼠进米缸……
系统;【……】
你跟个恋爱脑说强制爱。
你就算把他当成被挖肾的虐文女主,他都得跟你说你一句,还剩一颗肾也给你吧,我怕你不够用。
……
次日一早,她照常起来做早饭。
她的任务是暗杀大魔头,于是她兢兢业业地照常在白粥里下毒。
剩余的半瓶鹤顶红混着消功散倒进去,白粥顿时变成了浅褐色。
姜晚:……
好了,白粥变成八宝粥了。
她一脸震惊,为了掩饰这诡异的颜色,又在白粥里添了乱七八糟的蔬菜和肉末,混合搅拌后终于不像八宝粥了,像喂猪的泔水。
姜晚:……
在做菜这方面,从前的她比起现在的她差远了。
她端着食盘进前院的卧房,言酌扫了眼那颜色怪异的粥,眼角跳了跳,满脸无奈。
“昨日我忘了告诉你,你的任务结束了。”
她心头猛跳一下,脸色都变了,表面还在努力维持镇静。
“我的什么任务?”
言酌犹记得她胆小,怕她知道自己杀光了那些人会吓到,于是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我知道广华寺那老和尚送你来,是让你找机会杀了我,那是我的对家,我已经将他解决了。”
她瞪圆了眼,呼吸都滞住了。
解决?怎么个解决法?把他们都杀了?
姜晚猜她现在肯定是一整个大无语,老和尚特地把她从现代召唤过来,这才几天啊,大魔头的衣角还没摸到呢,给她安排任务的人却死了?
……那她过来算什么?算打了个酱油?
“以后你不必再听命于人,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行。”
她拧着眉头,表情浑浑噩噩,还没回神。
老和尚是唤她过来的人,现在他死了,那就没人能送她回去了。
虽然她在现代过得也不算开心,但总比在这个陌生世界好。
她垂眸沉思了好一会,才慢吞吞抬眼看向言酌,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但还是试探道。
“你能把他们都杀了,那你的法力是不是比他们要强呀?”
言酌点头,“自然。”
她松了一口气,立刻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求饶模样,眼神忽闪着可怜。
“魔尊大人!我是被广华寺的那个老和尚强行唤过来的,我不是这里的人,来你身边当卧底,暗杀你,这些都不是我本意!我也是被强迫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仔细观察着言酌的脸色,见他神色未变,仍然是那副温和模样,才继续小声开口乞求。
“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既然魔尊大人的法力比那老和尚强,他都能把我唤过来,那……那你一定能把我送回去吧?”
言酌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只是冷下脸,就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目光锁在她脸上,像是鹰隼盯着自己爪下的柔弱猎物,看得她心跳加速,背上直冒虚汗。
她在心里反思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怎么就把他惹生气了?
言酌的嗓音辨不出喜怒,“你想回去?”
当然想回去,那可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虽然不顺心,但毕竟熟悉,人身安全还有保障。
在这个世界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管是修士还是妖魔,随便来一个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死她。
她重重点头,语气里的乞求更甚,“嗯,我想回去,求你送我回去吧,我一定牢牢记着你的大恩大德,回去后就给你立牌位,日日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