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在嘲笑着这个人的无能。
程之衍咬紧后槽牙:“我就问你,你把人带哪里去了?”
此刻,站在手术室外的傅浔,他的手和身上都还沾着血迹,眼睛紧紧盯着门上的红灯标志。
“现在她在做检查,另外星晚刚一直在念着什么石榴花胸针,还麻烦程总,去帮星晚找一下。”
撂下话后,傅浔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早就知道,傅浔不会轻易告诉他地方,程之衍的嘴角几乎崩成一条直线,手机直接被砸了出去,屏幕碎裂。
“去查,所有的医院全都查!”
几日之后,郊区一栋白色别墅里,厨房中,傅浔穿着休闲的衬衫,在熬着鸡汤,散发着浓香味道。
他看了一眼钟表,估算了下沈星晚醒来的时间,关了火,盛出来一点,送到了楼上去。
别墅里的装修风格比较偏现代简约风,白纯色的装饰,墙壁上艺术画。
傅浔直接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就看到沈星晚人已经醒了,她正靠在床边,垂着眸子,双眼无神,像是陷入了某种情境之中。
傅浔心里咯噔一些,随后很快收起了表情,恢复了绅士温和的那一面:“你醒了,先喝点鸡汤吧,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好好补身体。”
听着声音,沈星晚缓缓抬起头来。
她没有说任何话,从傅浔的手里接过鸡汤。
傅浔刚要提醒,这鸡汤的温度还有些烫,可她就已经直接喝了下去。
这时傅浔也看出来了,她虽然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还是陷入了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
是的,沈星晚身上盖了薄薄的毯子,但小腹的地方,已经变得平坦了。
不多一会儿,沈星晚就已经将鸡汤喝了个干干净净,里面的肉也都被她很快吃完。
可她整个人,还是像丢了魂一样。
傅浔叹着气,劝说道:“孩子没了,你这样每天浑浑噩噩的,也无济于事,还是把自己的身体放在首位最重要。”
可沈星晚仍旧不说话,又转头看向了窗外,窗户是开着的,有外面的暖风吹进来,白色的纱帘随风而舞,从这里能窥见郊外森林的一抹春光。
见她不打算回应自己,傅浔也没了办法,只好端着空碗出去。
“那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再找我。”
傅浔重回到楼下,像个居家好男人那样,将厨房收拾干净,又看了下冰箱里剩下的食材,思考着晚餐能做什么菜。
现在沈星晚的身体比较虚弱,刚经历了孩子流产,对她身体造成的影响很大,但好在她愿意吃东西,这让傅浔不是太担心。
这些都是难免的,但他相信,只要在这段时间多陪陪她,时间一久,她就能忘记那些伤痛,转而依赖自己。
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屋外有车的声音,随即助理江舟推门进来。
他手里提着不少生活用品:“傅总,这些是您要求送来的东西,还有些要等到下午,就会有人配送过来。”
傅浔看了一眼送来的东西,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他语气顿了顿,随后又问道:“程之衍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距离沈星晚出事,已经快五天的时间了,傅浔将她从医院带出来之后,一直待在这里,每天只想着给她做什么好吃的,也没有关注外面的事情。
江舟自进门之后,就是满脸的忧心忡忡,他憋了很多的话,就等着老板开口问了。
“这些天程之衍一直在查找您的行踪,董川那边……他人被打得四肢骨头都裂了,但这件事也没追究到他的头上,董川也只能咬着牙把这口气咽下。”
傅浔闻言,也只是冷笑。
“董川虽然只是个矿老板,但程之衍估计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吧,这口气他也咽不了多久的,这个账,迟早要算到他的头上。”
江舟倒是不关心这董川的事情。
他眉头紧皱问道:“现在咱们公司的很多机密项目,因为资金都暂停了,国外那边……情势也不太好,傅总,您真的不打算回公司吗?”
傅浔也只是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咖啡。
“公司的事情,暂时先交给你,有什么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有什么事给我发邮件,除了我联系你,别擅作主张来这里就行。”
这不就是……打算什么都不管了吗?
江舟真的不能理解:“傅总!您真的要为了程之衍的太太,将公司全然不顾了吗?程之衍虽然现在停手了,我们更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失去的合作给夺回来啊。”
但是傅浔也并没有这种打算。
他慢悠悠地掀起眼帘,眼神里是对江舟的警告。
“只要星晚在我身边一天,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能比她更重要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江舟也大概明白,自己是劝不动的,只能离开。
入夜,太阳落山之后,气温也随之降低了一些,傅浔用熬的鸡汤做了一份鸡汤面,加了一些时蔬,还有颜色鲜亮的浇头,光是看着就觉得胃口大开。
傅浔端去给沈星晚的时候,她一如中午那样,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
傅浔抿了抿唇,也没再说什么话,就将鸡汤面递了过去。
她也没有拒绝,一口一口地,将整碗面全都吃完。
傅浔眼神中流露出心痛,终于不忍道:“你要是真的难过,就发泄出来,哭也好,闹也好,就是别这样一声不吭,这样作践自己好不好?”
沈星晚慢慢抬头,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些光亮。
就在傅浔以为,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沈星晚依旧没有吐出一个字。
傅浔心底也隐隐有些害怕,只好道:“你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董川害的,现在他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他现在双手双腿都断了,你听到了是不是能高兴一点?”
听见董川的事情,沈星晚才有了一些别的表情,眼里的痛恨和悲伤,肆意蔓延开来,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