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间,眼睛就变得通红,充斥着红血丝。
傅浔也是心中一痛,立刻坐在了床边,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一切都过去了,孩子你以后也还会再有的,任何难关,我都会陪着你慢慢走下去的。”
这些天压抑的心情,终于又有了一个突破点,沈星晚待在他的怀里,拼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在隐忍着痛苦,甚至喉咙中发出呜咽声。
不一会儿,傅浔就感觉自己肩膀处的衣服,已经被浸湿了。
他心里有一股满足,在沈星晚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着,轻轻地拍着沈星晚的后背。
“没关系,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就是新的生活了。”
渐渐的,怀里的哭声渐渐小了。
傅浔轻轻叫了两声,见她没有反应,又动作温柔地将她推开一点点,才看到人昏睡过去了。
医生说过,流产之后的人身体都会很差,尤其是她每天都陷入了痛苦抑郁之中,哭累了昏睡过去也是正常的。
傅浔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躺好,将杯子严严实实盖好之后,又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的夜灯是亮着的,是沈星晚很喜欢的暖黄色的光,带着点点的温馨,也让她的脸色看上去不是那么白了。
傅浔又绕回到床边,眼神里是无限柔情。
他到现在还记得,沈星晚在山头上拒绝自己的模样,总是要用最温柔的话,当成伤害自己的利器。
可是兜兜转转,她还是回来了,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在她遇到董川作恶的时候,离得最近的是自己,那么就意味着,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想到这里,他就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她还是会成为自己的妻子,至于孩子……她和程之衍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她如果喜欢小孩的话,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傅浔弯下腰,在她的唇瓣落下温柔的一吻。
“要是七年前,你遇到的人是我,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事了。”
沈星晚第二天才醒过来,她能清楚感到,眼睛是红肿的,意识逐渐清晰之后,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傅浔所说的话。
董川受到了惩罚。
而她,自那天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在这个地方,又住了多少天?
除了心底里因失去孩子的痛意,沈星晚还有无数的疑惑。
她尝试着走出房门,去找傅浔问问清楚。
可沈星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门把手都还没有拧开,就觉得浑身已经脱力了,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而刚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傅浔,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就见沈星晚坐在地上眉头紧蹙。
他立刻把人横抱起来,送回了床上坐着。
傅浔蹲在她的脚边,低头查看着她的脚踝:“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沈星晚觉得两人这样的姿势,别扭极了,将脚收了回去:“我没什么事,就是身体没什么力气。”
她终于肯说话,让傅浔吃了一惊,但随后一笑道:“医生都说过了,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弱,没有力气是正常的,你现在最好还是卧床休息,如果实在想出去散散心的话,我用轮椅推着你出去走走。”
用轮椅推着走?
沈星晚摇了摇头,那还是不用了。
她正好有很多问题想问傅浔:“我那天是在朗庭轩出现了意外,现在又怎么会……在你这儿?”
傅浔去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才解释道:“那天我经过饭店的包间,隐约听到了你的声音,就觉得应该是你出事了,就闯了进去。”
他将中间的一些经过一笔带过,便说起了医院的经历。
“你做完手术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人是睁着眼的,但总是意识不清醒,我只好先把你带过来休养,不过好在你现在没事了。”
说完,他如释重负一笑。
沈星晚却抓住了关键字眼:“做手术?”
傅浔嘴角笑意逐渐消失,虽然不好提,但她也必须面临真相。
“是清宫手术……大概是董川对你做了些什么,以至于你流产。”
沈星晚怔住,缓缓低头,看着自己变得平坦的小腹,陪伴着她那么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傅浔见状,又立刻转移了话题:“你现在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先等等。”
傅浔走后,沈星晚到处翻找着自己的手机,但都没有发现踪迹,想来是那天情况混乱,弄丢了也说不定。
可自己待在傅浔这里这么长时间,程之衍对她就这么不管不问吗?
孩子的事情,他又知不知道?
傅浔在楼下没待多久,就端了一份味道香喷喷的馄饨上来:“这是你最爱吃的鲜肉馄饨,我是用大骨熬的浓汤汤底,很滋补的,你快尝尝看。”
味道闻起来的确不错,沈星晚说了一声感谢,便接过来吃了。
“这个……是你自己做的吗?”
傅浔笑着道:“闲来没事,就试着自己包了一点,我还特意试过了,盐和调料这些放得应该都差不多,应该不难吃吧?”
沈星晚摇摇头:“很好吃。”
她很快就吃完,但在傅浔准备拿着空碗下楼的时候,沈星晚又开口道:“能麻烦你,今天帮我送回到程家吗?”
傅浔一直最害怕的,就是沈星晚有这样的请求,但这一刻,最终还是来了。
他神色微变,有些为难地道:“你还是先休息,这件事,后面再说吧。”
沈星晚知道傅浔的心思,更不能任由自己待在这里,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不过……我住在这里对你来说始终是个麻烦,你把我先送回去吧。”
傅浔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着,最后睁眼,转头看向沈星晚。
“你现在的身体虚弱,就算是为了你考虑,我也不会送你离开,你刚才自己也感受到了,连走路都没有力气,你非要这么倔强的话,难道是以后不想怀孕了吗?”
这是傅浔第一次对她说这么严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