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他!”
念安小手一挥,直截了当道:“行事鬼鬼祟祟的,可见没什么好事儿。”
“就说我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
主子这样一表态,倒是叫春秋忍不住有几分迟疑。
“要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小心眼儿而感到羞耻,“还是叫他进来吧。”
“万一真有什么大事呢?”
念安的态度却十分坚决,“没必要。”
又随意寻了个理由,来糊弄春秋,“再者说,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她心里丝毫不介意,但是并不妨碍拿来当借口。
果不其然,春秋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走了。
脸色一变,当即恼怒的破口大骂道:“好他个姓路的,真是其心可诛!”
“奴婢看他贼眉鼠眼那样儿,估计就没安什么好心!”
念安见状不由得失笑。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路府医可没这个胆子抱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春秋的维护还是叫她很受用就是了。
“好了,别生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念安柔声笑着安抚她,“去把人打发走就行了。”
“对了,”又怕她情绪上头,意气用事,特地用玩笑般的语气叮嘱了一句,“可别吓着人家了。”
春秋自然明白主子的好意,闻言深吸了几口气,又揉了揉自己的脸,换上一副浅笑嫣然的表情。
询问主子的意见:“奴婢这样可还行?”
念安歪歪头,捂嘴偷笑了一下,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可以,很不错!”
得到主子的肯定,春秋这才信心十足地走了出去。
一见到等着的路府医 就直接先声夺人,略带不满道:“路大夫,你怎么不白天的时候过来呢?”
“现在主子好不容易歇下,我可不敢把人给叫醒。”
路府医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一个答案,愣了一下后,焦急又恳切地问:“那、那侧福晋什么时候睡醒呢?”
许是发现自己的态度过于急切,他又连忙找补道:“我是真的有要事,想禀报给侧福晋知晓。”
“这……”春秋故作为难,就是不肯给个准信儿,“我也说不准。”
“你也知道,”不知为何,她忽然福至心灵,佯装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咱们做奴才的,哪有管主子们的资格?”
听见这话,路府医的眼神不由得闪了闪,随即凑上前来,讨好地道:“春秋姑娘这般被倚重,可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要我说啊,侧福晋是决计离不开春秋姑娘你的。”
话里话外,都在奉承春秋,且充满了故意引导的意味。
春秋虽然脑子不算太聪明,但是经过主子的分析,总觉得这个姓路的哪哪儿都看着不对劲儿。
因此,他说的话,当然不能当真。
于是春秋直接打着马虎眼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你在侧福晋手底下做事久了,”又故布疑阵,引他上钩,“你自然就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了。”
路府医听罢还要再问,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正是匆匆忙忙从宫里赶回来的胤禛,一到府里就迫不及待来了荣安院。
没想到直接被他撞见了这一幕。
他好悬没有把“鬼鬼祟祟”这个词给说出来,也算是为了维护安安在外的名声。
二人连忙跪下行礼,“参见王爷!”
春秋心里一慌,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哪怕面对王爷也底气十足。
倒是路府医,因为心中有鬼,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慌张得很。
肥嘟嘟的身体在地上摇摇晃晃,看上去就像是一坨快要倒塌的稻草堆。
胤禛见状,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狠了,点了点春秋,“你先说。”
“这么晚了,不在院子里伺候你主子,跑出来做什么?”
即使在心中努力安抚自己,可还是被王爷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给吓到。
春秋一开口,声音就忍不住有些颤抖。
“奴婢、奴婢是奉主子的命令,”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来请路府医离开的。”
闻言,路府医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当即打蛇上棍地狂点头附和道:“是、是的,奴才给侧福晋问诊结束,这就要离开了。”
春秋也没有当场拆穿他,毕竟主子可是嘱咐过了,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
胤禛真觉得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有这功夫,还不如早点进去,趁安安还没睡下,和她说上两句话,也比在这里被冷风吹着强。
不过迈开腿之前,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示意,叫他着重关注一下这两个奴才。
自己则是大步流星地往内室走去。
屋里的念安这会儿已经靠在床榻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开始了日常的胎教活动。
她看得认真,且时不时读出来一两句,用最温柔不过的声音,小声向肚子里的孩子发出问询。
“宝宝,你听懂了吗?”
翻了一页,看着上面的注解,她忽地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不懂也没关系哦,”念安清了清嗓子,“反正有阿玛专门给你做的标注。”
“额娘念给你听好不好?”
她刚念出第一句,后面的就被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给接上了。
念安先是一愣,紧接着陡然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她猛地扭过头,欣喜若狂的大声道:“你回来了!”
接着手脚并用,想要从床上的小被窝里爬出来。
这一举动可把胤禛给吓坏了。
他连忙张开双臂,几步走到床边,按住这小女人的肩膀,不赞同道:“怎么能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
“万一……”
沉默了一下,胤禛突然“呸呸”了两声。
又在心里祷告道:佛祖勿怪,信徒有口无心,千万不要当真了!
念安像是被抚摸着肚皮的小猫,当即也不折腾了。
干脆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那么躺在了胤禛的大腿上。
又娇娇怯怯道:“你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