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东西会出现在我的口袋里?!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种不对劲……
后来,我在奶奶送面给我吃的时候问了奶奶这件事。
奶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一个劲地叮嘱我最近几天千万不要随便出门。
到了晚上,蛇仙家又来了。
那时都已经过十二点了,我睡得昏昏沉沉,突然感觉到床上多了个人。
那人还把我搂在怀中,一只温暖的大手不安分地伸进我衣服里,抚摸我的腰。
我被他的动作给惊醒了过来,张开嘴想叫,他却先一步提醒我:“别怕,是我。”
“蛇仙大人……”
“叫我上清。”他低声哄着。
我被他这么一折腾,瞌睡虫瞬间全死脑子里去了,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的听他话喊:“上、上清。”
“真乖。”他满意地夸奖,嗓音好听诱人。
我在他怀里冷静了四五秒,忽然闻到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你身上有血?你受伤了!”
我下意识地揪住他衣裳着急问道。
他怔了怔,搂着我,意外地启唇反问:“你担心本座?”
担心……
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察觉到刚才自己确实有点失态了。
可为什么这么失态,为什么因为他而失态,我自己都有点搞不清。
见我许久没答复,他只好自己亲自交代了:“本座没受伤,这血,不是本座的。”
捧起了我的脸,在一片黑暗中肆意占我便宜,凉唇碰到我的唇,他慢吞吞地说道:
“本座要送娘子一个大礼,娘子明天就能收到了。”
大礼、血腥味……
他又杀人了?!
我想推开他,但他却一口含住了我的唇,温存啃咬,辗转厮磨间还不忘用很温柔的语气安抚我:
“娘子,放心将自己交给本座。本座回来了,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听完他的话,我心底对他仅存的一丢丢抗拒也荡然无存了。
心酸地闭上眼睛,我主动搂住他的腰,昂头迎合他痴柔的掠取……
这一次,蛇仙大人很体贴的没有多碰我,只是爱不释手地亲了十几分钟,之后就允许我趴在他胸膛上睡觉了。
算起来,已经十天了。
这十天里,仿佛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才睡得最安心。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生活中,突然多了个便宜丈夫……
次日天亮。
我终于从奶奶口中得知了蛇仙大人头晚上说的那份大礼究竟是什么——
“贺家老两口昨天夜里撞到煞了,一个瞎了只眼,肚子都差点被掏空了,人周医师过去瞧的时候,听说肠子都在外露着。
一个瘸了腿,脸上长了片巴掌大的黑印,乡里的秦仙过去算,说是被仙家下了催命符,活不过半年喽。”
奶奶像是早就猜到了事情和蛇仙大人有关,边剥着花生边说:“这是个厉害仙家,一般的仙家修行到了这种地步都不敢轻易造杀孽,可他却杀了一个又一个,还没有招来雷劫,可见背景不一般啊!”
我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花生米,“被仙家下了催命符的人,必须得死吗?”
奶奶点头,“那是当然,除非他能获得仙家的原谅,请仙家主动收回催命符,不然那催命符就是他的生死簿。”
“主动?”我双手托住下巴,盯住奶奶筐里的花生米发呆。
主动应该是不可能主动了,想获得蛇仙大人的原谅,挺困难的。
奶奶看我魂不守舍,又问:“那天让你烧的傀儡,你没烧?”
我怔了下,支支吾吾心虚解释:“啊那天,风、风太大,没、没烧完……”
奶奶打断我,“行了,奶奶知道了,时也命也,得亏是没烧,不然你这回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和蛇仙既然是两情相悦,那以后就踏踏实实的和他在一起过日子吧,他待你不薄,你跟着他,不吃亏!”
“两、两情相悦?”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
我和蛇仙大人才认识多久,哪来的两、两情相悦。
奶奶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从蓝布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红绳,理出来两条给我系在手腕上,“戴条红绳,避避邪,驱驱脏东西!”
系好,奶奶又宠爱的揉了揉我脑袋,看着我的目光深切而又温柔:
“我们这一脉的无姓氏,就只剩下你一个小辈了,你的命,是你爸妈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无论怎样,你都要活着,好好活着。”
我看着奶奶那张饱含沧桑的面孔,心情沉重地点头答应:“好。”
中午。
奶奶去了田里扒地瓜,走前嘱咐我自个儿没事就在家里躲着,饿了就下碗面条吃,切记不能吃米饭。
对于不能吃米饭这个问题,我深感不快。
回家这两天我几乎一日三餐都是面条。
昨天回来前,在蛇仙大人那里吃了三碗荷包蛋面,昨晚上是韭菜面条,今早上是青菜面条,中午再吃一顿番茄面条,我整个人都要变成面条了!
可奶奶却面色严肃地提醒我,我刚被人伤到了三魂,吃米容易影响身体的恢复。
不仅是这两天要三餐吃面条,未来一个星期,我都只能吃面,沾不得米,尤其是糯米。
听奶奶说明缘由了,为我自个儿的身体健康着想,我只能乖乖听话,在正午时分熟练地下了碗不沾荤腥的阳春面,然后一个人坐在门口槐树下大口大口的干饭。
饭还没吃完,我就被门口一小屁孩给丢了个石子儿吸引去了目光。
定睛一看,那趴在我家门框边上探头好奇瞧我的小家伙正是村头刘奶奶家的宝贝小孙子。
我端着碗吸溜完一口面条,热情地朝他招手打招呼,“城子!过来玩呀!”
小家伙犹豫了几秒钟,随即听话迈开小短腿,跨过门槛直朝我奔过来。
“你能看得见我?”留着鼠尾辫的小家伙站到我跟前皱着小眉头问。
我大口吞了一筷子面条,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唔当然能看见。”
以为他是在和我玩小孩子的隐身游戏,我噎完面补充了一句:“我有天眼!”
小家伙立马嘴巴张成了鸡蛋状,一脸恍然大悟加钦佩:“哇,怪不得呢!”
“大中午的,你怎么不回家吃饭?现在还在外面玩,当心你奶奶抓到你,打你屁股!”我故意正儿八经的吓唬他。
可他却不怕,摇摇头说:“我奶奶今天没做我的饭。”
我好奇啊了声:“为啥?”
小家伙伸舌头舔舔嘴唇:“不知道。”
我端着面碗愈发搞不懂了。
刘奶奶一直以来不是可宝贝她家这个小孙子吗?
老家这个地方是个靠山靠水,地处偏僻的古老落后乡村,生活在这里的老一辈思想都迂腐封建得很。
尽管这些年家乡铺上了水泥路,拉了电扯了网,发展的很不错,但老人家的顽固落后思想却并没有因为家乡逐渐与新时代接轨而先进那么一丢丢,老家人还是有着极为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刘奶奶自然也不例外。
早些年听说刘奶奶家三个儿媳妇因为总生闺女,而令刘奶奶很不高兴,急得她到处去打听生儿子的偏方,时不时的还要去娘娘庙上柱香拜拜。
就这样求爷爷告奶奶的折腾了三年,终于给自己的小儿媳折腾出个儿子来了。
老刘家有了这个小孙子以后,刘奶奶是整天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家小孙子在外面摔一跤哪里磕破皮她都要心疼上好半天。
今天怎么能没给小孙子做饭呢?
不过好奇归好奇,孩子可不能饿着。
“那我给你也下碗面吧!一会儿就好,你在我家凑合吃一顿。”
“不要。”小家伙果断拒绝了我的好意,拽住我的袖子,两眼放光的说:“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好吃的,咱们可以去那边吃!”
“啊?”
没等我多问,小家伙就强拉我站起来,要拽我出门。
我糊里糊涂的放下碗筷就跟着小家伙迈出了家里土墙院的大门槛,被小家伙一路带着绕过几个田坎、一个已经干涸的大藕塘,全程小跑着赶了四十多分钟的路,才终于来到了一座破旧的、还没有我家牛棚高的神庙前。
破庙建在竹林子深处,背靠竹园面朝南,门口有两只破石狮子把路,一只石狮子还掉了半个石脑袋。
小庙里端坐着两尊披着红斗篷的老神像,分别是土地公和土地婆。
神像脚底的破木桌子上,一炉子高香才燃了一半。
香炉两边的苹果桃子和糯米丸都是刚上贡上去的新鲜货,两碗碗口压成半个圆球状的米饭还往外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看来是来这祭拜的人也就前脚刚走。
小庙门外刻在石头上的对联此时显得格外庄肃醒目:
为人果有真心何需你烧香还愿;
行事若无天理需防我拐杖敲头。
横批便是,迎来送往。
这地方我以前从没来过,奶奶说我家虽然已经摆脱了世代做阳差的宿命,但我是阳差女的身份毋庸置疑,且我又是棺生女,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嘱咐过我,不要乱入这些神庙,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阴债。
土地庙虽然是神庙,可这个迎来送往,却是指鬼魂。
土地庙不仅是保佑本地风调雨顺的神庙,也掌管着本地所有活人的花名册,一旦有人断了气魂出了体,鬼差勾过魂以后就要先来土地庙勾名,再下黄泉送人投胎。
因此随着大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逐渐的去土地庙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人就少了,而前来土地庙上香的人大多都是为了——报庙。
才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我就感觉到周围的阴风阵阵的。
头顶的竹叶被吹得哗哗响,我牵着城子的手,心里发怵地问他,“小城子啊,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啊?这里是庙!”
可小家伙却一点儿也不害怕的重重点头确定:“对啊,这里就是庙!庙里才有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