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正是谢长砚。
他怒不可遏,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了,先是扫视一遍雅阁。
最后目光落在姜姩和桑璇身上,实在不肯相信姜姩会红杏出墙,他倒是小瞧了。
可转念一想,定是那桑璇带坏的,她写的画本子,里面观念可真是让人吃惊的很。
桑璇抱紧了姜姩,颤着声音低语:“王妃,救命。”
姜姩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心都在冒汗,她右眼皮跳个不停,她可不会觉得,谢长砚不会杀了她。
谢长砚气的鼻孔貌似都大几倍,面色愈发的阴沉,暴风雨欲来的前兆。
转身抽出侍卫的长剑,剑光闪烁,熠熠生辉,让人背脊发凉。
地上的小哥儿们已经吓的要抖散架了。
桑璇见他拔了剑,一直往姜姩怀里躲,“王妃,完了完了,命不久矣。”
姜姩偷偷瞟了谢长砚一眼,却不见他再盯着自己,松了一口气。
谢长砚一步步走向这些小哥儿,手里的利刃握得很紧,指关节都在泛白,恨不得几刀砍死。
却没有这样做,只因姜姩在这,他不想让她看到鲜血淋漓的一幕。
用剑锋点着一人的脑袋,冷声开口:“你们都抬起头来。”
这声音犹如地狱里传出来的死亡之音一样,小哥儿们听在耳中只觉得如同阎王索命。
个个缓缓抬起头,却是不敢看他,垂着眼眸看向地毯。
谢长砚扫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走到姜姩和桑璇面前半是嘲讽半是轻蔑。
“一个个长得跟癞蛤蟆精转世一样,尖嘴猴腮!张牙舞爪!贼眉鼠眼!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脏东西,你口味竟如此重!”
“姜姩,本王倒是不知,你喜欢这种?”
他一口气说完,语速很快,偏偏又是字正腔圆,让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一番贬损的话让几个小哥儿陷入自我怀疑中,他们都是青楼里的头牌,许多贵妇人都喜爱点他们。
怎的到了谢长砚这里,就如此丑陋不堪,不过还是比较担心自己的命,随他怎么骂,这人看着就不好惹,肯定是哪位大官。
桑璇身子抖个不停,姜姩倒是镇定,努力挤出笑容,转移话题道:“王爷倒是学识渊博,形容的如此恰当。”
“是吗?本王自幼博览群书,倒不曾想,有朝一日用在这种地方!而且,这些词是个小孩都会,你夸人也不找个好一点的,蠢笨如猪!”
他声音由低到高,最后是怒吼出声,脸色涨红不已。
最后挥着剑朝向桑璇。
姜姩大惊,连忙出声阻止:“谢长砚,你住手。”
剑砍向桑璇脖颈那一刻忽然停下,悬在了头顶,桑璇抬头一看,吓晕了过去。
姜姩也是吓的大气不敢出,呆呆看着悬在头顶的长剑,只见一面,一条直直的长线,薄如纸片可一定很锋利。
这么砍下来,估计脑袋会立马分两半。
“本王满足不了你是吧!到这种地方来寻花问柳!”他把剑甩出去,深深插进墙上。
伸出手一把拉住在椅子上和桑璇相依的姜姩,掐着她脖子逼到柱子上。
小哥儿们看的惊心动魄,有些都要吓尿了,连忙又是爬又是跑的想出去。
侍卫们把这些人劈晕,似拖死猪一样拽出门,五花大绑扔到一起等候发落。
雅阁里只剩下被掐的小脸通红、呼吸艰难的姜姩,一脸怒容消散不了的谢长砚。
还有装晕的桑璇,她起初是真的吓晕了,不过很快醒来,微微睁开眼睛见到这一幕,又赶紧闭上眼睛装晕。
谢长砚松了手,仔仔细细看了她的细脖,白皙肌肤间只有他的指印,除此之外再无。
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不显,质问道:“那些脏东西有没有碰你!”
姜姩捂着脖子直咳嗽,摇摇头说:“我只是好奇,来这里看看而已,就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干。”
谢长砚眉头紧蹙着,依旧不肯相信,道:“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在那椅子坐着?你把本王当傻子?”
“就算没有干什么,眼睛也看他们了!”
他又凑了上来,伸出手捏住姜姩的两颊,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不如把你眼睛挖了,这样就干净了。”
姜姩泪眼花花看着他,这是真是个疯子,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只因谢长砚此刻的神色实在渗人狰狞。
“你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她弱弱开口。
谢长砚冷笑几声,“对,本王心脏,你心干净,不过上了本王的船,你也不会干净到哪去!”
“你到底想干嘛,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想再和你啰嗦,你要是不信就休了我,”姜姩仰起头看他。
个子只高到谢长砚的腋下,矮矮的气势短了半截,可语气却是坚定。
她很希望,谢长砚一怒之下休了她,宁愿做下堂弃妇,任人唾骂嘲笑也行。
“你休想!”谢长砚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开口。
姜姩低下头,紧紧贴着柱子不知所措。
“你来了葵水本王放过你,刚刚停了就到这种地方,姜姩,你这么饥饿的?真够恶心的!走,跟本王回府,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饥饿!多恶心!”
他拉着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弄得姜姩生疼。
她用力抽出来,骂道:“你居然这样说我!”
“那你想要我怎么说你,难不成还要夸你来这是恪守规矩,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看来该请个人教教你规矩,让你学学怎么做好一个王妃,怎么相夫教子,怎么遵守女德女戒!”
姜姩气的落了泪,一开口便是哽咽,“你才恶心……你太过分了,府里那么闷,我就来这么一次,什么都没有干。”
她一哭,谢长砚怒火就消了大半,插着腰踱步,“真拿你没办法!”
姜姩委屈巴巴看着他,道:“我想回家。”
“行,带你回家,”他停了脚步,朝外面喊了声:“江壹江肆。”
两人立马走了进来,异口同声:“属下在。”
谢长砚只面向姜姩,往后伸手一言不发。
江壹一脸莫名其妙,他看了看江肆,江肆挤眉弄眼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江壹茫然的走上去,想了想便伸手捧住他的手,谢长砚眉头又皱了起来。
回头望了一眼,就见自己的手被江壹半握半拖着,他连忙收回来,骂道:“蠢货,让你把帷帽拿来,你伸个爪子干嘛!”
江壹讪笑几声,道:“属下这就去取!”
他往门口跑去,谢长砚一直派了暗卫跟着姜姩,只是她不知而已。
这些天她跟着桑璇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事情,谢长砚都一清二楚。
本也不想把她看的太牢,想出来也行,不曾想却来了青楼。
气的他急忙从郊外军营赶来,路上已经想好了几百种处死姜姩的方法,现在却下不去手。
青楼里的人已经被赶到了后院,楼里空荡荡的,只有王府侍卫守着,也是怕被人看到,他自己名声毁了便罢。
不想让姜姩也受人唾骂。
江壹把帷帽拿了上来,谢长砚往姜姩头上一扣,遮住了她的容貌。
打横抱在怀里,径直走了出去,看了一眼江壹江肆,道:“把桑璇这个贱婢拖回府里,打五十大板,死了就丢乱葬岗!”
“是!”江壹江肆应下。
装晕的桑璇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姜姩抓住他的衣领,恳求道:“你别打她,是我的错,你要是把她打死了,那你就先把我打死。”
谢长砚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一个贱婢,你那么护着干嘛?”
“她很有趣,和她相处我很快乐,”简简单单一句话,谢长砚松了口。
“拖回府里关进柴房,饿她个三天三夜,生死由她,”这是谢长砚觉得最轻的处罚了。
姜姩还想再求情,被谢长砚威胁道:“再为她说情,本王现在就杀了她。”
她只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