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泽两手插兜,漫不经心的走到两人对面的沙发坐下,高高的翘起二郎腿,一举一动都带着挑衅的意味。
“早来了,见你们夫妻二人把耳交谈的起劲,没好意思进来打扰。”
孟晚脸色一僵,担忧的朝周年山看去。
后者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她没有关系。转而看向周嘉泽
“既然你已经听到我和你孟姨的对话,那你应该知道我打算和你孟姨领证,然后把她的名字填到周家的族谱上吧。”
见周嘉泽沉默不语,男人又问:“说说,你是什么态度。”
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下一秒周嘉泽又抬起头,眼底尽是凉薄,嘴角的弧度讽刺至极
“我的态度?哈~你们结婚我能有什么态度。
还是那句话,把我和我妈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我带我妈的牌位离开,从今以后你们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和我妈跟这个家再无任何瓜葛。怎么样?”
周年山的脸色阴沉,垂在一旁的手隐忍的发抖。
他就猜到自己这个混蛋儿子会拿这招来堵他!
但这一次,他是下定决心要给孟晚一个身份,自然不会退让
“你和你母亲的名字是你爷爷当年亲手写在族谱上的,你要删掉自己名字和周家断绝关系,先征得他老人家的同意。”
周嘉泽哼一声,随后又笑了起来:“我跟你认真谈条件,感情您跟我在这玩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的无中生有呢?
爷爷他老人家都已经去世四年了,你是想让我到下面去征得他老人家的同意?要不您去先去问问他老人家允不允许我下去找他这件事?”
周年山脸一白,身旁的孟晚红着脸说了句:“嘉泽,他是你父亲,你不能这么跟他说话的。”
周嘉泽本不想理孟晚,结果对方特意跑来撞枪口,黑眸一沉……
这就不怪他了
话落,孟晚只感觉自己被身前的目光盯得背后发凉,下意识缩缩脖子,朝身旁的周年山靠过去。
周嘉泽开了大的,整个人站起来朝着女人的方向,薄凉的唇角缓缓勾起
“孟女士,请问你刚刚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育我呢,周年山没领证的老婆,还是没有得到我承认的继母?”
孟晚一紧张就习惯磕巴:“嘉嘉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周年山一把将妻子护在身后,怒视着自己的儿子:“周嘉泽,别对你孟姨得寸进尺。”
“哦?”周嘉泽无辜的耸耸肩
“请问我的好父亲,我是对她做什么了吗你要对我如此横眉冷对。
还是说,你就吃她这一套?
当年我妈知道你们两个奸情后去质问这个女人时,你也是像现在对我的这副模样对待的她呢?
然后你为了保护这个小三,推倒了正怀着孕的妻子,让她在你们两个面前流了产,至此以后精神失常,每天疯疯癫癫到处跑,最后被火车轧死,是这样的吗?”
当初那段不好的回忆再次浮现在三人的脑海里,周年山想到妻子死时的惨状,人一下子没了力气瘫软在沙发上。
感觉到丈夫状态越来越差,孟晚红着眼大声制止:“嘉泽别说了,你会把你爸逼死的!”
周嘉泽不以为然,眼里是嗜血的冷漠
“逼死他,难道他不该死吗?又或者说当年我妈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应该跟着去死了不是吗?
他的老婆,他未出生的孩子,都是因为他才死的。”
“你···你·····你!”周年山面无血色,颤抖着手指向对自己咄咄逼近的儿子
“当然,不只他该死,你作为当年的始作俑者,你是最该死的。”
面对周嘉泽血一般的诅咒,孟晚只能默默的流泪,心里反复无声的哀叫着那句
“不是的,不是的!真正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可是面对着早已杀红眼的周嘉泽,孟晚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当年的真相。
“所以,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去死呢?可笑的是,你们竟然有脸跟我说你们要结婚。”
“你个混账!”周年山使出浑身力气站起来,抬手照着身前的脸用尽力气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扇断了周嘉泽的话,也扇断了父子之间仅剩的那么一点点情分,
周嘉泽的嘴角当即渗出血,三个人同时一愣。
周年山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发麻的右手,手指还在颤抖。
那是他第一次对周嘉泽动手,那一瞬间他仿佛猜到后面的结果。
孟晚瞪大眼睛,发觉过来要拦的时候已经晚了。慌忙地地朝周嘉泽的脸看去
“嘉泽你怎么样,你父亲他不是有心要对你动手的,你······”
“哈!”
随着周嘉泽冷笑一声,男人眼底仅剩的那么一点光也跟着消失在漫无边际的黑色深渊……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桀唳,阴寒……
周嘉泽仿佛感觉不到疼,舔了舔嘴角,舌尖上的血腥味让一双眸子越发阴寒
“打得好,现在我有理由把自己的名字从族谱上删掉了吧,周先生。”
冰冷的不带有丝毫感情的称呼,刺得周年生心脏揪着疼。
再次无力的倒回沙发,闭着眼睛半天只吐出一个字
“滚!”
留给两人决绝的背影,周嘉泽大步朝门外走去。
来到门口啐了口嘴里的血,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抬头望了望昏暗的夜空。
没有月亮,甚至连颗星星都没有。
妈的,这一回他是真的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