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我的语气疏离,他面色一滞,不过须臾之间便又恢复了一贯的笑脸,依旧紧紧抱住我不愿撒手。
“阿幽这是生气了?是气我一去不回,还是气我手段残忍?”
他边说着,边将头靠在我肩颈处,撒娇一样蹭着我,我觉得有些痒,一斜身想推开他,谁知腰上被环着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让我动弹不得。
““我并非一去不回。”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似乎怕我误会,解释道:“为了恢复你的肉身,我想尽办法,耗费心神灵力,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救回去,不会太久。”他低头倚着我,声音低沉。
“而那长生门的鬼族……”他顿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阿幽!那长桓害你伤得如此重,我难道不该杀他?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剥皮拆骨,今天让他死的这么快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而那苍梧山鬼族……若不是他们助纣为虐,为长桓提供怨气,我怎么会那么难抓到他?我怎么会敌不过他?你又怎会因护着我而重伤?他们自作孽,灭了,也算不得什么残忍之事。”
“阿幽……你为何不说话?”
他说了许多,看我毫无反应,语气渐透出几分慌张。
“阿幽!你不能走!”他嘶声道,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与急切。“我已暗暗立誓,此次你若能活过来,重新站在我面前,我就说什么也不会放你走了。”
他抱得极用力,我逐渐喘不过气来,两肋被他勒得生疼。我挣脱不开,只好开口哄他:“你先放手,我不走,不走……”
然而我的话尚未说完,眼前便突然一黑,双唇就被狠狠堵住,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我心中一惊,想要伸手推开他,但身体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吻得霸道而热烈,滚烫的唇舌长驱直入,丝毫没有客气,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吞下去一般。我从未经历过这样激烈的亲吻,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顶,心跳快到几乎要炸开。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我。我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而他则静静凝视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急促地呼吸着,脸颊发烫,目光嗔怒地瞪着他。他却看着我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满足和得意。
“你......”我刚想骂他,他却打断了我的话。
“阿幽,你是我的。”他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有我在,以后谁也别想伤你,为了你我可以毁天灭地。”
说完,他再次紧紧地抱住了我,仿佛生怕我会消失不见。
我看着他,想到那时在御泷居醒来后,几日不见他,那种思念的心情……
“龚霖泷,我可以不走,但你……对我不可有半点隐瞒。从现在开始,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有欺骗。”
“这长桓并不是当年你为蝶帝时所识的那人,他不过是个虚假之躯,实则是你影门的丰慈意所假扮的,这其中有他人恶意布局,他亦不过是一枚棋子,随波逐流。这些事情,你是否清楚?\"
我凝眸于他的双瞳,试图从中捕捉那微妙的破绽,然而,他闻言,却露出了一副茫然不解之色。
\"丰师叔?我记得早已在多年前病故,难道,他竟是诈死?\"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那双眸子里更是流露出一丝震惊与不解。看起来似乎真的并不知晓。
我选择再信他一次。
我跟他回了宣城影门,路上将入梦所见全部告知与他,想着这原主的龚霖泷倒也可怜,小小年纪便遭毒手,现在阴差阳错也算是报仇雪恨了,顿时心里略有宽慰。
回去之后,果然如他所言,影门上下全部对他卑躬屈膝,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我心里略有奇怪,这影门乃是中原修仙界第一大门派,大大小小的师门旁支不计其数,可是从我进门开始,偌大一个门派,除了几个初级入门的杂扫弟子,就未曾见过几个级别高一点的修士,更多的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下人。
我心中疑虑更甚,忍不住发问:“这影门内为何看不到其他人?你是夺舍,影门里的事,你知道多少?可别露出破绽来。”
只是一瞬,他神色略有不自然,但转瞬即逝,他起身一边去为我泡茶,一边回答着。
“我派他们去做事了。影门里面的事我早已烂熟于心,你不用担心。这次回来,父亲久卧在床,毒已攻心,我回来不久就去世了,母亲……也就是父亲正妻,不满我回来,想要下蛊毒害我,也被我一并除掉了,让他们夫妻合葬,倒也不错。”
他给我倒茶,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在闲谈一件别人的事一般。
“我这本体的生身母亲是妾室,大娘善妒,她生下孩子早早就被害死了,这本体从小到大,虽是独子,却因出身不好,一直被所有人欺凌,能好好长大也是不易,受了不少苦。这本体其实也算个少有的天才,在这影门里,从未有人肯悉心教导他,只有师叔武天信还算待他好,可惜,也只能教一些简单的武艺和入门心法,可惜他后来自身难保,就更无暇顾及他了,尽管如此,他小小年纪,用毒,暗器,术法,修为都远超同龄人,十几岁就入了金丹级别。可惜,他误信奸人,十四岁就过早夭折。这才便宜了我。”
他说的语气极其平静。也是,这些对于他而言,的确是别人的事。
转念间,我记起此行的目的。于是,我缓缓伸出手,掌心之中,一个精致的木匣静静躺着,散发出淡淡的木香。我轻轻将木匣递至他眼前,声音低沉而温柔:“此物,我已费尽心思炼制而成。你只需将其置于你的血液之中,再以内丹之力运转三周天,而后将其深埋地下,你身上的诅咒,便会烟消云散。”
他闻言,微微一愣,迟疑地接过木匣,轻轻打开,一股熟悉的青昙花香扑鼻而来,他抬头望向我,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转化为难以置信的震惊。他颤声问道:“这青昙灵芝,你竟是为了我而去寻得?”
我微笑着点头,轻声道:“是啊,自然是为了你。这有何奇怪?总得有人为你解决这些问题。这几日你就尽快闭关把那诅咒除了吧!”
他望向我,神色复杂。那眼神之中,似乎有千丝万缕的情愫交织,逐渐变得灼热起来,仿佛要将我整个儿融化。这眼神烫的我不敢直视他,心中却是不安地想着:又有哪句话说错了,惹得他如此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