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忠贤手握药瓶步步逼近的阴影下,纯阳散人惊恐地连连后退。
他深知小还丹背后的秘密,那是他亲手炼制的丹药,其成分无人比他更为了解。
要是每隔十日半月服用一枚小还丹,会令人感到身体涌出一股暖流,精神也为之一振。
然而,长期服用此丹的代价是沉重的。
一般人服用个三年五载之后,身体就会彻底垮掉。
而此刻,魏忠贤手中的药瓶里,装着近二十枚小还丹。
若是一次性服下,他这把老骨头恐怕难以承受,生死恐怕就在一线之间。
纯阳散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求饶:
“陛下恕罪啊,陛下恕罪啊!”
“贫道再也不敢了!”
“贫道知错了,饶了贫道吧!”
此刻的他,仙风道骨的形象已然崩塌,只剩下恐惧与悔意交织的鼻涕和眼泪。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
过去,他所接触的王公贵族,要么年迈体衰,要么疾病缠身,因此他的骗术总能轻易得逞。
然而,眼前的这位皇帝正值春秋鼎盛、年富力强的年纪。
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去骗他呢?
魏忠贤面无表情地逼近,没有皇帝的命令,他绝不会停手。
他无视纯阳散人的挣扎,将整瓶小还丹强行灌入其口中。
纯阳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潮红。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时而蜷缩成一团,时而剧烈抽搐。
“啊啊啊……”
随着凄厉的惨叫渐渐减弱,纯阳散人最终没了声息。
陈泽轻轻一挥手,锦衣卫立刻上前,将纯阳散人的尸体抬了出去。
他心中不禁感叹,这位道士凭借炼制小还丹的手艺,原本可以在贵族圈中轻松谋取一场富贵。
可为何他偏偏不知死活,要来招惹自己呢?
陈泽轻轻摩挲着手指上沾染的药粉,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身体虽然不需要磕丹药,但是不耽误自己炼丹啊。
毕竟,身为一个被世人误解的昏君,沉迷炼丹似乎更符合他的身份。
不久,数道圣旨从养心殿迅速传出。
其一。
催促长阳城北正在兴建的北苑加快工程进度,务必确保在两个月内完成万寿宫的建造。
皇上要准备修道炼丹了。
其二。
广募天下的丹方与药方,同时召集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炼丹炉。
这两道圣旨传到前朝,却并未激起太大波澜。
他们已经习惯皇上不理朝政了。
反正皇上他老人家,无论是躲在后宫玩女人,还是修道炼丹,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在朝臣看来。
玩女人,伤身体。
磕丹药,也伤身体。
不过劝也劝不动,大家就这样凑活过吧。
还能真离咋的。
……
秦国咸阳城,皇宫。
秦帝翻阅着手中的奏折,嘴角不禁上扬,显露出满意的神色。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白启大将军来信,北方突厥人入侵唐国,突袭了其国都晋阳。秦唐边境的唐军主力已紧急撤回晋阳增援。”
秦帝顿了顿,继续说道:
“大将军提议趁此机会与唐国停战言和,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大殿上的臣子们闻言纷纷面露喜色。
秦唐之间的战争已持续一年多,双方都未占到明显优势。
如今唐军撤退,对秦国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丞相范且率先表态:
“臣认为,突厥人不过土鸡瓦狗,此次是趁虚而入才占了些便宜。一旦唐军主力回援,他们必定会望风而逃。”
“秦唐俱为四大强国,我们与唐国继续打下去,无法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只会消耗我大秦的国力。因此,趁此机会与唐国握手言和方为上策。”
秦帝听后点头赞同。
大将军和丞相都支持停战言和,而这也正合他的心意。
“丞相所言极是,只是和唐国议和之后,我大秦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呢,休养生息,还是说南下,亦或者东出?”
范且恭敬地拱手回应:“陛下,臣认为我们应该东出,攻打武关。”
此言一出,就有数人开口反对。
“陛下,末将认为应当南下攻打乾国。”
“对,陛下,汉中本就是秦地,那里的百姓也以秦人自居,他们此时正苦迎大秦王师南下啊!”
开口反对的都是武将,而且大多数都是出身王家或者李家的武将。
这都是在秦国能数得上号的将门。
因为他们家族中,都有重要子弟还身陷囹圄。
比如说,李家的李信,王家的王志宇,现在还在乾国当俘虏呢。
秦国也数次派出使团,想要从乾国赎回他们。
可是秦国使团到了长阳城之后,就连见都没见到乾帝,更别提赎人了。
此外,秦国黑冰台也曾派出暗探,想要将他们营救出来,可惜也失败了。
现在他们都知道,想要把人救出来,只能开战。
狠狠地打乾国,打到乾国怕了,服了,他们才能乖乖放人。
至于乾国万一恼羞成怒,把他们杀了,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武将集团统一想要出兵乾国,除了家族因素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找回场子。
之前输给乾国,输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是秦国主力一直在北边边境,实在腾不出手。
现在能腾出手了,自然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所以他们想南下。
至于休养生息,那倒没人考虑的。
现在还不是全国总动员,出兵对秦国的正常发展并无多少影响。
文武百官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秦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在朝堂下扫视一周,心中五味杂陈。
范且力主东出之策,理由充分且合理,而且白启在信上也是建议东取武关的。
东边的敌人相对较弱,这无疑对秦国更为有利。
然而,乾国曾让大秦重重跌倒,那份屈辱与仇恨,秦帝又怎能轻易忘却?
他想要一雪前耻,向乾国复仇。
但每当他想到乾国,内心总觉得有点邪性,让他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忌惮。
尽管乾国在纸面上的实力远不如大秦,但秦帝总有一种会翻车的的预感。
范且见秦帝面露犹豫,便再次进言:
“陛下,大散关已失守于乾国之手,此关地势险峻,攻克此关的难度远在武关之上。”
“况且镇守武关的郑卫应三国联军实力羸弱,远弱于乾国。”
“因此,东出武关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