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护城河虽宽,但为保城墙稳固,其底部必留数米地基。
一旦护城河被填平,挖掘队便将在这地基上动工,直取城墙根本。
城楼上,伍修齐瞬间捕捉到了城下的异样。
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警惕:
“那些大块头木板下头,藏着什么猫腻?乾军这是要唱哪出戏?”
他环顾四周,只见乾军的身影几乎被那些庞大的土龙车所遮蔽,
这让他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
“快!不能让他们得逞!弓箭手,全力阻击!”
伍修齐的声音有些急切。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亲兵的无奈:
“大将军,那些土龙车厚重异常,咱们的箭矢难以穿透啊!”
箭雨如织,却似乎对那缓缓推进的土龙车无可奈何。
伍修齐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他紧盯着城下,
只见乾军凭借着土龙车的掩护,一步步将护城河填平,直至逼近城下。
“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伍修齐努力平复心绪,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各种可能。
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乾军若想从正面攀爬城墙,无疑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他并未见到云梯等攻城器械的踪迹。
那么,乾军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个亲兵跌跌撞撞地跑来,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大将军,不好了!南门的护城河已被填平,有支队伍正悄悄靠近,他们……他们手里拿着铁锹!”
“地道!”伍修齐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乾军的意图。
原来,他们填平河道,派遣队伍靠近,并非为了直接攻城,
而是为了挖掘地道,企图从地下突入灵高城!
“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
伍修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光芒。
灵高城的城墙虽固若金汤,但他对守城之策亦有着十足的信心。
面对乾军的诡计,他自有应对之策。
城头上的攻击愈演愈烈,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
一块块巨石被无情地推向敌阵,瞬间将几辆乾军的土龙车砸得粉碎。
然而,乾军似乎早有准备,新的土龙车如同潮水般涌来,接替了被毁的车辆。
更为惊人的是,三处不同的位置几乎同时发力,
无数士兵在城墙下疯狂挖掘,尘土飞扬,仿佛要在这坚固的壁垒下撕开一道口子。
伍修齐见状,心中虽惊,但迅速恢复了冷静,果断下令:
“即刻增派人手,严密监听地道动向,咱们也挖过去,用水灌之,让他们自食其果!”
“遵命,大将军!”
身旁的将领应声而去,迅速调动兵力,准备给乾军来个措手不及。
而另一边,陈泽与张良并肩站在高坡上,注视着战局的变化。
“报——”
一名亲兵疾驰而来,在陈泽面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汇报道:
“陛下,城下地道已深掘完毕,只待陛下指示!”
好!”
陈泽目光一闪,随即下令:
“传令全军,投石车即刻对那片城墙进行密集轰炸,务必清理出一片空地,让土龙车能够顺利将黑火药送入地道!”
“遵命!”亲兵领命。
一时间,八十辆投石车轰鸣作响,巨石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狠狠砸向城墙,
尘土与碎石飞溅,为乾军的下一步行动清除了障碍。
“轰隆隆”的巨响持续不断,根本没有守军敢站在这片城墙上。
“张卿啊,你说,要是伍修齐早知道朕这全盘计划,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陈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张良微微摇头,回应道:
“陛下,他不过是未曾料到黑火药还能这样用了。若非此物,仅凭土龙车与投石车,要想速破灵高城,确是难上加难。”
“是啊,伍修齐并非等闲之辈,只是情报有限,加之对自家城墙的盲目自信,才落得如此境地。”
陈泽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他话锋一转,眼神中闪烁着坚定:
“投石车力有不逮之处,黑火药却能轻易弥补。如今,投石车、土龙车、黑火药,三者并驱,破城只在旦夕之间。巷战的部署,可都安排妥当了?”
张良笑容可掬:“陛下放心,一切就绪,将领们早已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消息如潮水般涌来,陈泽一一细听,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
张良在一旁补充道:
“黑火药之事,连我军内部都鲜有人知,伍修齐自然更是无从得知。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他们必定疏于防范。”
陈泽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是时候了,咱们也该亲临前线,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在亲兵的严密护卫下,两人缓缓向战场前沿进发。
此时,灵高城下,时间已悄然流逝了一个时辰。
数千公斤的黑火药,正静静地躺在挖掘好的深坑之中,等待着它的使命。
守军对此浑然未觉,他们未曾料到,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即将降临。
“陛下,黑火药已全部安置妥当,请陛下示下!”
负责此事的将领跪在陈泽面前,恭敬地禀报。
陈泽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点火!
就在这时,城楼上的守军突然惊呼连连,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大将军,快看!城下的乾军竟然全都在撤退!”
一名守将的声音里满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