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修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盯着那些迅速撤离的乾军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乾军,莫非又在酝酿什么诡计?”
与此同时,在隐蔽的土龙车深处,一条蜿蜒曲折的导火索被悄然点燃,
它如同一条火龙,噼啪作响,以惊人的速度向深坑深处蔓延。
“轰——!”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天空仿佛被撕裂,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将城南那段本就伤痕累累的城墙彻底吞噬。
尘埃与碎石漫天飞舞,
城墙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留下了一个宽约十米的巨大缺口。
四周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陈泽也愣住了片刻,环顾四周,
只见身边的亲将亲兵们皆是目瞪口呆,有的甚至因震惊双腿都在颤抖。
陈泽第一个回过神来,猛地大喊:
“全军出击!”
无需多言,早已蓄势待发的乾军仿佛听到了无声的号角,
猛然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如同沸腾的海洋。
前线的将士们如同潮水般涌动,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却已无人顾及,
他们眼中只有那个敞开的缺口,心中的战意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缺口处便被汹涌的乾军填满,
他们如狼似虎,喊杀声震天动地。
果然不出所料,大军虽然如潮水般涌入城中,但很快便遭遇了敌军顽强的抵抗。
“禀报陛下,敌军死战不退,他们利用巷战掩护,给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一名探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
陈泽眉头紧锁,转身问向身旁的一位官员:
“伍修齐还是不肯投降吗?”
官员跪伏在地,声音颤抖:
“是的,陛下。我方曾派劝降使者前往,却不料被徐军射杀了。”
陈泽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他平静地吐出一句话:
“传令全军出击,可洗城三日!”
“陛下?!”
官员闻言大惊失色,猛地抬头望向陈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洗城,并非意味着无差别屠杀。
但洗城过后,基本就是百姓十余三四的状态。
陈泽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军在城下牺牲过万将士,若不以此安抚军心,又怎能激励他们继续前行?又如何让其他城池闻风丧胆,不战而降?”
时间紧迫,灵高城的顽强抵抗让陈泽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但他也知道,一旦灵高城被攻克,徐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将彻底崩溃。
在亲卫的严密保护下,陈泽缓缓步入城中。
城楼上,他登高望远,只见乾军如潮水般涌入灵高城,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撕裂。
陈泽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座阻挡了他四个月的城池。
“城内那些坚固的住宅和据点,是我军当前最大的阻碍。”
陈泽沉吟片刻,果断下令:
“速速调集小型投石机,对准这些据点进行轰炸,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其摧毁!”
不久之后,小巧灵活的投石机被迅速部署在敌军的弓箭射程之外,它们大张旗鼓地排列开来,气势逼人。
敌军见状,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却又无计可施。
一些机敏的敌人见状不妙,当即选择投降,得以保全性命。
而对于那些固执抵抗的,只见投石机周围,指挥什长大声呼喝着,手指精准地标定着尺距:“放!”
数颗巨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划破长空,精准地落在敌军据点之上,
瞬间将其轰得支离破碎,战场上一片混乱。
冲啊!杀上去!”后方的步兵见状,士气大振,高呼着口号向前冲锋。
顷刻间,城内多处燃起熊熊烈火,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方圆十里之内,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尽管投石机在远处不断支援,
但巷战依旧异常惨烈,每一寸土地都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然而,对于这一切,陈泽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深知,此刻冲进灵高城的乾军已多达数万,
即便巷战再为激烈,也无法改变大局已定的事实。
更何况,这样的战斗对于新兵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历练。
陈泽心中暗想:
“大军之中,半数以上都是初出茅庐的准新兵。只有通过实战的洗礼,他们才能迅速成长为真正的精锐。”
乾军会从更卒营中选拔合格的士兵,进入军队后还需经过严格的训练。
但陈泽深知,这些训练虽然重要,却远远比不上实战的磨砺。
真正的精兵,是在战争中不断锤炼出来的。
“慈不掌兵,这是铁的法则。”
陈泽深知这一点。眼前的战斗虽然残酷,但每一次的牺牲都是为了未来的胜利铺路。
他相信,
经过这场恶战的洗礼,乾军的战斗力将会得到质的飞跃。
此刻,看着城内激烈的巷战,
陈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就算有所折损,也是值得的。”
一旁的张良也附和道:
“攻下灵高后,易江、丰眙两地的更卒营也将陆续输送新兵。到那时,我军规模可进一步扩大至二十万。这样的军队规模,足以我大乾纵横中原了。”
“陛下,常将军那边传来捷报,东门已落入我军之手,眼下咱们已掌控了半个城池,正深入巷战,与敌周旋呢。”
这时,又一亲兵禀报,声音中带着几分振奋。
陈泽抬头望向天际,夜色正浓,他不由轻叹:
“这一仗,怕是要持续到天明了。”
一夜鏖战,东方渐露曙光,天边淡青色的帷幕上点缀着几颗未退的星辰。
陈泽刚用过早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新的消息传来。
陈泽缓缓踱步,问道:
“审讯结果如何了?听说伍修齐派了五个人出城求援?”
东厂百户恭敬地答道:
“回禀陛下,已全部审问清楚。伍修齐此次确实派了五人,每人携带他的亲笔密信,分赴不同方向寻求援军,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内城的情况可有探明?”
陈泽语气淡然,似乎对求援之举并不以为意,但心中却暗自思量着时间紧迫。
他知道,大城池常有内外之分,
灵高城外城之坚固已令他印象深刻,对内城的防御自然多了几分忧虑。